“如何?”
莫秦说道:“正如殿下所料,那粮草并不在城外的万林山,那些山匪都曾是良民,做不出那劫持粮草的事。”
顾行舟一只手摸着腰间的荷包,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笑容,道:“去查,粮草如今在何地?”
“是。”
莫秦走后,顾行舟一人在阁楼之上,转身进了里间,那里供奉着一个牌位:先妣安氏之位。顾行舟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三支香,在香案上点燃,而后手持高香,举至眉前,一拜,再拜,三拜,结束后将香插入香炉中。
顾行舟看着面前的牌位,眼眶有些泛红湿润,用极低地声音说道:“母妃,安儿来看你了。”
“本打算把你放在京都,想来你不喜欢那种地方,幽州这里刚好,侯夫人说这里你应是喜欢的。”一滴眼泪刚滑出眼角就被他抬手抹去,深吐了一口气后,道:“母妃,下次,孩儿带晚晚来见你,她同你一般,你定是喜欢她的。”
顾行舟推开门走出去时,脸上早已没了刚才的伤感之色,没待多久,交代几句后就离开了。
莫秦送他离开,身旁的墨羽道:“师父,阁主他......”
莫秦转身收回目光,道:“不该问的别问。”
回到城外的营地时,太子已经回来了,一直跟着他的那人也已回来。还未等太子开口,顾行舟道:“殿下,臣去幽州城里逛了逛,还真是个富饶的好地方。”
看着墨竹身上大包小包的物件,莫景宸道:“看来你还真是喜欢这里。”
顾行舟伸出手打了一个哈欠,道:“自然,好多新奇玩意,臣都买了,想来晚晚定是喜欢的。逛的太久了,臣有些乏了,臣先告退。”
莫景宸看着两人回营帐的背影,眼神晦暗,一旁暗处的暗卫才敢出来,单腿跪地抱拳道:“是属下失职,殿下恕罪。”
“燕七,你确实失职,跟个人都跟不住。”
莫景宸没再说什么,转身也回了主帅营帐,燕临看了一眼跪地的暗卫燕七,道:“殿下仁慈,再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可愿意?”
燕七颤颤巍巍道:“属下......属下愿意,愿为殿下赴汤蹈火。”
燕临俯下身,在那人耳边交代了几句,没等那人反应过来,便已离开,只留下他愣在原地,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恐惧。
顾行舟的营帐里,墨竹从外走了进来,低声道:“跟着我们的那人,太子竟未处置他,燕临在他耳旁不知说了什么。”
“小心提防。”
“是。”
深夜,顾行舟躺在营帐的榻上,翻来覆去,想起临走时萧晚说过的话:我要的是完完整整的你,少一根头发都不行,一定小心提防太子。
晚晚从来都不是他的负累,而是他的盔甲,他对抗一切的勇气。
他坐起身,拿起一旁的剑,想起晚晚的信中说要给它起个名字,想了想,顾行舟走至桌前,铺好纸张,拿起笔开始写信,写信时的他周身也都是温柔的气息,他很想她。
顾行舟走出营帐,抬起头,城外的月亮格外的明亮,从他重获新生开始,他在乎的东西很少,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复仇充斥着他的全部生命,自从遇到萧晚后,他便不一样了,他在乎她,在乎她在乎的一切,包括她最重要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