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川看着殿中的莫景寒,看着那张和她有几分相似的脸,忍不住叹息,若是柔嘉还在,景寒也就不会是如今这般玩世不恭的模样。
道:“私自博揜,确实有罪。但你不该私自处罚,回府禁闭思过。”
莫景寒俯身行礼,道:“儿臣遵旨。”而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崔伯玉,冷笑道:“只是不知丞相大人是如何得知的?本王处置下人已是子时,怎么就刚巧被丞相大人碰上了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丞相大人派人监视本王呢?”
莫长川眼神晦暗,崔伯玉听见此话心里一慌,连忙跪下说道:“陛下明鉴,臣府上的下人回家探亲,子时刚巧回府,路上遇到了此事,这才告知了臣。”
“哦?还真是......巧呢。”
下朝后,养心殿内。
“福来,派人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莫长川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不知在思索着什么,一阵冷笑,自言自语道:“他们还真以为朕什么都不知晓吗?如此迫不及待了。”
福来:“陛下,已差人去查探了。”
“嗯。太子如何了?”
福来低声说道:“太子殿下在卧龙寺里,日日都去主殿祈福,只是......夜里那厢房的灯倒是灭的格外早,想来在卧龙寺里,天地静则心静。”
莫长川微一颔首,扬唇注视着龙桌上跳动的烛火,意味深长地说道:“福来,心静人不一定静。”
福来闻言猝然抬眸,忽然明白了陛下言外之意,一时只做无知,谁知莫长川又开了口:“幽州之事查探的如何?”
“回陛下,探子还未回来。”
“顾卿也是陪着朕一步一步走过来的人,能看得出来,他与朕一样,哪怕儿子再纨绔,都是寄予厚望。此事定要给顾卿一个交代才好。”
......
燕王府里,阿声接过莫景寒脱下的官服,轻柔地放在木架上,莫景寒坐在书桌前,拿起笔不知写了些什么,仔细封好交给阿声,道:“此信交给北风,他知晓该如何做。”
“是。”待阿声拿着信出去,莫景寒想起今日朝中之事,自嘲地一笑,果然,他还是不信任自己,在他心里,自己就是那暴虐成性之徒,哪怕最后,都没过问一声崔伯玉的罪,而禁足的只有他自己。
“母后,这真的值得吗?儿臣这样做,母后会不会怪罪我?”
他忽然想起,那日宫墙之内,有一个女子,真诚地对着自己说:“这世间能做一个好人,已是不易,殿下也是。”好人?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想活着。
长乐宫内,素秋在司马弘颜的耳边低语,只见司马弘颜的脸上表情变了又变,安下心神恢复如常,才说道:“无妨,此事就算查又如何,本宫作为他的母妃,差两名貌美的丫鬟过去侍候,合情合理。”
“只是......之后再想知晓燕王府的消息,怕是难了。”
素秋递上热茶,说道:“娘娘不必担忧,这么多年燕王殿下都是那般的性子,陛下也是不喜的。今日虽说不是殿下的错,可陛下不仅没惩罚丞相大人,反而让殿下在府中禁闭思过。”
“而太子殿下,那顾世子的事影响再如何大,陛下都不曾惩戒,还是殿下心善,这才自请去了卧龙寺。”
司马弘颜接过热茶轻抿一口,笑道:“你说的对,景宸这个太子,任谁都说不出错处,陛下心里明白。而且景宸身后有太傅府,还有本宫,有何可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