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宫女连忙磕头：“多谢娘娘，多谢娘娘。”而后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跪在一旁继续染着蔻丹。

“本宫知晓了，下去吧。”小太监这才起身离开。

“素秋，吩咐小厨房不必准备了。”

素秋上前，低声说道：“娘娘，今日陛下按例得来您宫中用膳，陛下许是朝堂之事过于繁忙，不若奴婢去养心殿请陛下来。”

司马弘颜摆了摆手，殿中的宫女们都纷纷退下，她的手指上包着锦帕，走到镜台前坐下，道：“素秋，本宫可是老了？”

素秋走到司马弘颜背后，恭敬道：“哪里？娘娘如今正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

司马弘颜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仿佛看到了还是十五岁的自己，那年如今的陛下还是王爷，她们两人青梅竹马，王爷奉命前去青州赈灾，临走前她去城门外送别，那时的陛下对着自己说：“弘颜，等本王回来，便向父皇请旨赐婚，你会是本王唯一的王妃。”

当年十五岁的她，信以为真，在京都盼来盼去，他回京的那日她兴高采烈的前去城门迎接，没想到等来的除了他，还有一名女子，虽是江南女子，却天真烂漫、古灵精怪。

他忘了和她的誓言，宁可在养心殿外跪一天一夜，都要娶那女子做他的王妃。

她以为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可能，却没想到心爱的女子哪里有皇位重要，他为了得到太傅府和丞相府的支持，没两年就娶了自己和崔清婉。

而后抬进王府的妾室也是越来越多，登基称帝后后宫更是一波又一波的新人。

当年自己的父亲告知她：“若是不想嫁，为父去拒了便是，以你的身份嫁到任何府上都是当家主母的位置。”

可当年的她，心有不甘，不相信明明相识十几年的人能忽然爱上她人，还是毅然决然嫁进了王府。

“素秋，本宫......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

素秋是她的陪嫁丫鬟，自是理解此话，只是淡淡叫了一句：“娘娘......”

“十七岁时本宫嫁给陛下，如今已是三十八岁，那个女人就算是死了，本宫也坐不上皇后的位子！”司马弘颜挥手将镜台上的东西都扫在了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殿外的宫女太监们都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毕竟这种事在长乐宫里常常发生。

素秋抬手扶上司马弘颜的手，道：“娘娘，莫要伤着自己。”

“父亲素来都是刚正不阿的性子，从不参与这些朝堂之争，陛下很是信任，可就是如此，父亲也从不在陛下面前提立后一事，连父亲都不愿帮本宫！”

殿外的宫女敲了敲门，低声道：“娘娘，太子殿下和三公主来了。”

素秋扶着司马弘颜站起身，而后连忙吩咐宫女进来收拾，待莫景宸和莫锦婳进来时，宫女才端着承盘出去，莫景宸瞥了一眼，只看到了玉簪碎着的一角。

“参见母妃。”

莫锦婳跑到司马弘颜身旁，挽着她的胳膊晃了晃，道：“女儿今日想吃母妃宫里小厨房做的八宝鸭了。”司马弘颜宠溺一笑，道：“你呀，就是个小馋猫。”

而后转头对着素秋说道：“吩咐小厨房，继续做着吧，加一份八宝鸭， 再加一份龙井虾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