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攸宁拉上阳台门的手一顿,竖起耳朵想要仔细听时,那道啜泣声又消失了,就好像是她的错觉一样。
“哇哇哇,小姜你快把门关上哇,晚上一起风还怪冷的诶!”莫玲玲在床铺上滚来滚去,滋儿哇地乱叫。
“好。”姜攸宁压下心中的疑惑,重新将门关好。
也许是她听错了,说不定是远处传来的乐曲声。
姜攸宁晃晃脑袋,把这个疑惑抛到脑后,翻身躺在柔软的床上,困意汹涌袭来。
“小姜,我关灯啦!”
莫玲玲的声音显得忽远忽近,姜攸宁困得眼皮快要抬不起来,迷迷糊糊地随口应了两声。
啪嗒。
灯灭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半梦半醒间姜攸宁似乎又听见了那道低低的啜泣声,飘散在风中,萦绕在耳边,挥之不去。
她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借着窗外的月光按亮了床边柜上的小夜灯。昏黄的灯光驱散了屋内的黑暗,姜攸宁掀开被子,摸索着找到床边的拖鞋穿好。
“唔……小姜?”
莫玲玲还带着睡意的声音从一旁的床铺上传来,随后是一阵窸窣的穿衣声。
“你怎么起来了?现在还没到早上吧?”莫玲玲揉了揉眼睛,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按亮屏幕,时间显示还不到十二点。
“吵到你了?”姜攸宁有些抱歉,摸了摸脑袋。
“也没有,我还没完全睡着呢,刚闭上眼没多久。”莫玲玲打了个哈欠,把屋子里的大灯打开。
姜攸宁一屁股坐在床上,满脸疑惑:“我刚睡着睡着,总感觉听到哪里有哭声,玲玲,你有听到吗?”
“哭声?”莫玲玲的瞌睡一下子就惊醒了,一把拉起被子裹在自己身上,伸出一个脑袋警惕地朝四周张望,“哪里有哭声?”
“就是……”姜攸宁刚想解释,又听见屋外隐隐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嘘,你听。”
莫玲玲和姜攸宁两个人一动不动,屋内瞬间陷入一片寂静,衬得顺着门缝飘散而来的啜泣声更加清晰。
“我靠真的有哭声!”莫玲玲瞳孔地震,“不会是——”
“闹鬼?!”
“家暴?!”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落地,姜攸宁和莫玲玲两个人面面相觑。
“建国以后不准成精,不要说一些牛鬼蛇神的事情,我们要做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姜攸宁义正辞严地说。
莫玲玲立正坐好:“对!没错!”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莫玲玲又问,她赤着脚踩在木地板上,小跑着走过去拉开了阳台的门,啜泣声越发清晰。
姜攸宁理所当然地回答:“打电话问前台啊。”
“嘟嘟嘟——”
“喂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固定电话那头很快接通了,传来前台甜美温柔的声音。
“你好,我老是听见外面有人在哭,你们能不能来看一下啊?该不会是谁在房间家暴吧?”姜攸宁举着听筒说,“我和我朋友两个人都听见了。”
莫玲玲在一旁嗯嗯的点头。
“啊好的,请问一下您的房间号是?”
“流云院16号。”姜攸宁翻出自己的房卡。
“好的,我们马上派人过来查看,请稍等。”
电话挂断,姜攸宁和莫玲玲两个人又相视一眼,双双扭头去看大敞着的阳台门。
“声音好像是从对面传来的。”莫玲玲靠在阳台的围栏上,竖着耳朵仔细听,啜泣声似乎就是从湖对面的小楼上传出的。
姜攸宁顺着莫玲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她们所在的院子外面是一处景观湖,湖对面、或者说湖中央有一座两层小楼,雕梁画栋,檐下挂满了宫灯,月光照在琉璃瓦上反射出如梦似幻的光芒。
“是那座小楼吗?”姜攸宁问。
“我觉得应该是,湖对面就只有这一个屋子呀。”莫玲玲踮起脚探出半个身子认真聆听风里传来的隐约声音。
姜攸宁看得心惊胆战,连忙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砰砰砰——”
门被敲响了。
“您好,请问是姜女士和莫女士吗?”门外传来一道女声,“刚刚您向前台反映了问题,请问方便详细讲一下吗?”
姜攸宁走到门前,透过门上的猫眼往外看,门外站着一位熟悉的女工作人员和两位保安打扮的男性。
“吱呀。”姜攸宁打开一条门缝,露出半个脸,“你好。”
工作人员进入屋内时脸上还带着一丝歉意:“非常抱歉给您的游玩带来了不好的体验,这是温泉汤池的免费体验券,请您收下。”
“呃。”姜攸宁看着工作人员递过来的体验券,想收下的心蠢蠢欲动,“这不好吧。”
“这是山庄的一份小小的歉礼,希望您可以收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姜攸宁果断接过体验券一把塞进兜里,不花钱的,不要白不要。
“我和朋友两个人刚刚又听了一下,声音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湖那边。”姜攸宁走到阳台门口,指向湖对面那座灯火通明的小楼。
“湖对面是吗?”工作人员跟在她的身后,顺着姜攸宁手指的方向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