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华,振华弟弟!”王文俊跪下来哀求,“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你给他们一次机会吧。”
王振华摇摇头,“文俊哥,他们不是知道自己错了,而是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此言一出,王大山老脸一红,急忙把头低得更低。
谎言被戳破,所有人都很尴尬,都不敢抬头看王振华。
王振华看着跪成一片的他们,想起他们联合起来夺权的时候,可不是现在的窝囊德行。
那时候他们意气风发,侃侃而谈指点江山,一个比一个能说。
董大强怒道,“你们跪的是我,这里我的辈分最大,我受得起。”
董秋兰急切道,“振华,他们下跪是逼你屈服,你可不能犯傻。”
王振华脸上带着笑,心里却火冒三丈,老娘说得对,他们是以退为进。
“诸位叔伯,小黄鸭的厂长我不干,你们想跪就跪吧,反正跪的不是我。”
王振华站在姥爷身后,冷眼看着他们,只要你们不尴尬,我就看看你们能跪到什么时候。
董秋兰灵机一动,把八仙桌上的两个灵位交给儿子,一个灵位是儿子的养父,一个灵位是儿子的生父。
老哥俩和王大山等人同辈分,死者为大,受得起他们的跪拜。
王振华给老妈点赞,抱着两位父亲的灵位走向前,跟姥爷站在一起。
让两位慈父的接受跪拜,这样就免去了长辈跪晚辈的尴尬。
一时间,众“跪客”尴尬得无地自容。
用下跪逼王振华妥协的小伎俩宣告破产。
但是,王大山不敢站起来,如果王振华不当厂长,乡里就会收拾他。
乡里领导认为,只有王振华重新当厂长,才会向外商推荐小黄鸭,从而拿到外汇订单。
他们害怕丢了帽子,都不想失去既得利益。
所以,他们继续跪着,大有王振华不答应,他们就跪死在王家的架势。
王振华无动于衷,这都是他们作死,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鼠目寸光的他们只看眼前利益,自己造的苦果自己吃,自己酿的苦酒自己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振华渐渐皱起眉头。
这样僵持下去肯定不行。
他们熬得起时间,王振华熬不起时间,他还要去县里给老妈租房。
思来想去,想不到打破僵局的办法,肚子里的尿越来越多,开始有了憋尿的感觉。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堂屋门口出现几个人。
为首的中年汉子是牛建军,八达岭乡的***,王振华在乡里见过他几次。
他身后跟着乡里的工作人员,男男女女十几个人。
王振华认识主抓纪律的童战林,这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脸的正气。
“你们这是干嘛?为什么跪成一片?”牛建军笑着道。
“今天是我养父的忌日,他们缅怀我的养父。”王振华举起灵位。
“等等再缅怀,都起来吧。”牛建军挥挥手,乡里的干部把村里的干部拉起来。
跪的时间长了,王大山双腿发麻,王文俊急忙扶住他。
王大山看着以牛建军为首的工作团,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
牛建军笑着道:“战林同志,你宣布乡里的决定。”
童战林掏出文件,“小王村农业合作社王大山同志,在担任小黄鸭支书期间,结党营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