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彬等四人跪着不起来。
“叔求你了,求你分给我们三百份羽绒。”王大山老泪纵横,“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毛彬举手发誓,“等做完这三百件衣服,我马上关停小黄鸭,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振华,我知道错了,只求你原谅我们这一次。”王伟磕头,头和脸都不要了。
王大亮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苦苦哀求王振华开恩。
股金和贷款都买了布料和缝纫机,如果不能变成羽绒服,他们就会赔得血本无归。
布料和缝纫机会被信用社收走,偿还小黄鸭欠的贷款,股东们只能也只配喝西北风。
办公室里哭声一片,其他办公室的人纷纷过来看热闹。
王振华看着他们的嘴脸,知道他们不是知道错了,只是知道自己要赔钱了。
好像他们只会玩道德绑架,比如用长辈的身份下跪,磕头,哀求。
只会给别人扣帽子,比如你见死不救,你没有集体荣誉感。
除此之外,他们根本不考虑怎么解决问题,只考虑让别人解决问题,或者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这时,黄庆明和林昆仑带着八个经济警察来到,不由分说把他们拉起来,找四把椅子让他们坐下。
黄庆明沉声道,“你们在破坏工厂的生产秩序,如果我跟你们较真,你就是破坏分子。”
林昆仑急忙补充,“我们抓的就是破坏分子,有话好好说,你们谁敢再跪,我就抓人。”
三王和毛彬被两位公安一阵训斥,再也不敢放肆。
王振华看着王大山,“大山叔,你真的知错了?真的后悔了?”
“是的。”王大山连连点头,“我知道错了,我天天都在后悔。”
“不,你没有。”王振华摇了摇头,“如果你真的后悔,那天就不会在山脚围攻我。”
“那不是围攻啊。”王大山急切道,“那是大家求你帮忙,根本就没人敢动一根毫毛。”
王振华冷笑,“你们限制我的自由,说我目无集体,不是围攻是什么?”
王大山顿时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么狡辩。
王振华摇摇头,突然想跟他们说一些真心话,于是抬头看黄庆明。
老黄马上让同事们出去,反锁办公室门,屋子里只留下心腹林昆仑。
“大山叔,我最后叫你一声叔,我跟你讲个故事,从此咱们两家的交情一刀两断。”
“当初我发明羽绒服,目标只是让我妈农转非,只是想送她进城过好日子。”
“我有一手打猎的本事,家里不缺吃穿也不缺钱。我说我根本不在乎小黄鸭的利益,你信吗?”
办公室鸦雀无声,众人都盯着王振华。
良久,王大山点点头。
王振华道,“如果当初你们找我商量,大方说出你们的利益诉求,我会毫不犹豫让出小黄鸭的权利。”
“因为我只想让老妈立功进城,因为小黄鸭本来就是留给你们的礼物,因为你们之前对我好。”
“但是呢,你们不跟我商量,联合起来夺我的权,事情就变味了!”
一口气说完,王振华长叹一声。
这就好比他想施舍十块钱给乞丐,结果这十块钱提前被乞丐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