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弥留之际,刘国忠依然立身端正,一脸正气凌然,但心底难免有一丝感慨。
之前叶朗出拳之前的犹豫与小动作,他以为是落于下风,其实是在隐藏那枚剑刃的碎片,那一手阴招原本也不该直接毁掉刘国忠的一只手,只可惜他胸口经脉被截,内力到不了手腕。
“真是个可怕的人……”
锦衣卫已经冲了上来,可笑的是,之前阻止他们帮助刘国忠的事物正是东厂厂公那令人心生危险预感的气息。
现在,既然那气息已经消散,刘国忠自然就已经落败了。
最先落在刘国忠身边的是一个极为年轻的锦衣卫,身上是千户的大红飞鱼服。
“义父!”
他赶到刘国忠身边,扶住了摇摇欲坠的东厂厂公。
“嗯……”
刘国忠长长地出了口气,然后一只手握住那锦衣卫的手,放在自己丹田。
然后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瘦弱了下去。
“义父!”
刘国忠已经成了一截干柴,无论那锦衣卫说什么,他都没有办法回答了。
当他最终倒下时,看着自己的继承者,刘国忠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是个天才,是个在片刻之间得到刘国忠所有内力却依然能自如运用的少年,他甚至和叶朗一样年轻,未来有他,刘国忠希望守护的一切,都会安全。
刘国忠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东厂掌印太监的印信,放进了这个名为魏瑾的少年怀中。
然后他死了。
“义父!”
无论那少年怎么叫,刘国忠都不会回答他了。
当他终于明白这一点之后,魏瑾放下了刘国忠的尸体,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叶朗面前。
“现在,就算你怎样求我,我都不会放过你!”
叶朗惊讶地笑了。
她记得这张脸,就是那个在京城时跟踪正派嫡传的锦衣卫。
那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然后魏瑾冲到了她的面前。
夺取他人内力的秘术在短暂的时间里将他的内力推到了顶点,甚至越过了曾经令刘国忠与叶朗止步不前的极限,那让魏瑾的任何一个动作都带着恐怖的风声,和无可抵挡的力量。
“八部之力在我,开!”
那是排山倒海般的一掌,恐怖的力量仿佛通天的高墙。
然后一道剑气洞穿了那恐怖的掌力。
也洞穿了魏瑾的胸膛。
“刘国忠为忠诚,为恩义而做了东厂厂公的位子,你看到的却只有权势,刘国忠学的是先圣百家的大道,你学的是西来蛮夷的武功,你以为那能够以一敌万的气息,仅仅是来自内力吗?”
叶朗放开剑指,张开手掌,在空中画了一个圆。
然后那来自魏瑾的恐怖掌力都落到了她的掌控之中。
这一股恐怖的力量跟随着叶朗的手,最终落在了锦衣卫的队列之中。
直到这时,他们才真正明白,站在这个江湖顶点的人会有多么恐怖。
锦衣卫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