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王朝每三日一早朝,今晨,随着总管太监一声“无事退朝”,礼部的两位主官再次在各位同僚的异样目光中,缓步走出了宫城。
今日礼部无事,二人出了宫门,坐上了自家马车,上官楚尧低声道:“父亲,往年春季的天子祭天事宜,都是由礼部统筹包办的,为何今年陛下要将此事全权交给钦天监?”
上官泠低眉沉声道:“你没听见陛下说,钦天监夜观星象,今年乃是百年难遇之大年,理应万分重视,钦天监监正定当顺承天意,是主持今年祭天事宜的不二人选。”
上官楚尧听闻父亲用陛下的话搪塞自己,自己此时出言反驳,岂不是在质疑陛下?又见父亲自从出了大殿便沉下来的那张脸,于是不敢再多言片语。
城西季宅。
姜舒圣从怀里取出一块令牌,交给了半跪在他身前的中年男子,那人随即领命而去,离开了这座宅院。
柴济容从后堂走出,神情肃然道:“先生这是要将潜藏在城中各处的巫卫悉数召回了?”
三年前,西越国主柴敬便大笔一挥,下了一道令人咂舌的圣旨,将西越巫卫的力量交到了姜舒圣手中,当时不乏有朝臣提出质疑与反对,但都被柴敬无一例外悉数驳回。
姜舒圣语气淡然道:“我们在南阳都城烧的这把火,火候快到了,既然我们做了这壮举,自然是要提前准备好自己的活路。”
听闻即将回国的消息,柴济容微微皱眉,慕容枫是知晓自己的底细,但是镜儿......
见状,姜舒圣自然不肯放过调侃他的机会,于是笑道:“既然打算给她一世尊荣,我劝你还是今早告知吧,免得这东宫妃位像煮熟的鸭子飞走了那样。”
柴济容听罢反击道:“先生也是,若是上官泠飞走了,这损失也忒大了。”
奈何姜舒圣没有再回击,他就像是以拳头挥在了棉花上,根本没有落到实处。
只听他说道:“等出了重川城,我们便在巫卫的随行之下直入吐蕃国境,再往北行进入西越国土。”
柴济容疑惑道:“出重川城?谈何容易?”
姜舒圣笑意恬淡道:“若是他上官泠连送我们离开这座都城的办法都没有,我们要他何用?放心,永安王府能动的只不过是驻守在城外的那批兵马,他们并没有王城内守军的指挥权,也就是说,我们还不至于跟他们在城内作困兽之斗。”
当夜,永安王府。
丫头仆役早已见惯了这位上官家的三公子来回穿梭在王府的九曲回廊中。
上官楚华一路上无人阻拦,如入无人之境般来到了无越的小院落,见他难得躺在院中的那张藤椅上闭目养神,忍不住皱了皱眉。
自从世子裴嗣前往东冥,将他孤零零丢在这座府邸之后,他便愈发惫懒了。
上官楚华不知为何,突然间很想抡他一拳,难不成就他一个人是那来回奔波,操心劳碌的命?一个跑去东冥城与佳人为伴,一个天天赏月晒太阳,反观自己,显得何其的格格不入?
无越离远便听到脚步声,不用睁开眼都知道,他这个无人问津的小院子,也只有那个书生会赏脸光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