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瑟的意思,就是带走,也是带我走,今日她碧兰来确实是替妘娥给司空府个下马威的,但谁敢为了个帛奚把司空夫人带走。
旁边瞧着的宇东,忍不住插嘴道:“对对对!这是我们侍卫这行的黑话,主人说送走一般就是指真的送走,误会误会。”
碧兰嘴角抽了抽,怒视他一眼,正想训斥他没规矩。
宇东不等她开口,指着碧兰带来的几个侍卫道:“不信你问他们。”
那几个侍卫也是神情一滞,不知该不该说话。
碧兰不想与他们绕弯子,有些不耐烦了,语气便也有些不客气,“无论如何,我得把人带走。”
这话让妘瑟也有些绷不住了。往常但凡遇到与妘娥有关的事,她一向是忍让几分。
现在想想,已经忍了那帛奚两年,便也不想忍了。
厉声道:“无论如何,这人你是带不走。
官人也听见了,这是我儿媳,我既然叫她一声儿媳,她便是我司空府的少夫人!那帛奚算个什么东西,我看在姐姐的面上,已经惯着她两年了!
官人也是常来往我司空府传话的,也知道那东西连做我府上的侍婢都不配,岂有因为她将我府上的少夫人带走的道理?!”
妘瑟平日里很少发飙,这一发作把在场的又都震住了。连方才一直在呜咽的狗也安静了。
碧兰也跟着颤了一颤,面色有些为难,道:“夫人息怒,只是……”
不等她说完,妘瑟便打断,“只是今日碧兰官人若把人带走,不如干脆把我司空府的匾额拆了算了。”
碧兰眉头皱的拧在一处,再不敢说什么了。
讪讪道了句:“碧兰不敢。”
妘瑟冷哼一声,“是呢,只怕妘娥来了也不敢。”
“即如此,我回去禀明娘娘就是,告辞。”
“嗯,我们府上拮据,就不留几位吃饭了。”
碧兰嘴角又抽了下,心道我可不敢在你家吃饭,万一一个不耐烦再把我给送走了。
这一幕让一向‘见多识广’的玉骨也有些叹为观止。
骁违嘴角勾了勾,扯了扯玉骨,在她耳边悄声道:“怎么样?妘瑟大美人厉害吧?”
玉骨看看妘瑟,又扫了一眼堵着垂花门的宇东、妘瑟身后的春娴,和拴在院里的那只黑狗,“主人府上,怕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吧。”
正如在默幽山时,主人的那些手下,包括她在内,也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碧兰带着两个婢女和几个侍卫一走,接下来便是曼青和骁继了。
那曼青也少见妘瑟这么横,本来是趾高气扬的来兴师问罪的,身边还带着四个膘肥体壮,满脸横肉的打手。
经过这一场面,心里有那么一瞬是发怵的,虽然跋扈惯了,气焰也不知不觉的降了几分。
妘瑟这边目送碧兰出了大门,又换了喜盈盈的一副笑脸,看向曼青。
“大嫂和大侄儿今日竟大驾光临,不知为了何事呀?”
曼青傲慢的抬了一下头:“你府上何时多了一个儿媳我不管,你儿媳在街上当众打了我儿一鞭子,得给我们说法。”
妘瑟看了一眼骁继。
那骁继此时正坐在一把抬椅上,目光呆滞,嘴唇发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曼青使了个眼色,旁边的人便把骁继的上衣解了,露出血肉翻飞的鞭痕来。
妘瑟看了一眼玉骨。
玉骨一脸沉着,冷声道:“是我。”
妘瑟只觉又懵了一下,看那鞭痕,这一鞭子可不轻啊。
玉骨继续道:“此人在东市强抢民女,招摇过市,故意混淆骁家长公子与司空府长公子之名,败坏主人名声,有损司空府威望。我念在他也姓骁,只给了她一鞭子。”
妘瑟听了嘿嘿一乐,心道这姑娘的性子,是真爽利呀!
“所以,大嫂也是来要个交待的?”
妘瑟脸变得快,阴恻恻的看向曼青。
对于骁继这王八羔子借着司空府威名四处作恶多端,她已经膈应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