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这时已经沸腾起来。
男女老少,只要收到消息的,腿脚利索的,都已经堵在谢里正家门口。
“怎么了这是?里正咋啦?出啥事了?”梅金山把人一扒拉,挤到最前面。
一个上年纪的老太太,佝偻着身子,看了他一眼:“你儿子闺女把里正抢了,一板车的东西一点都没给他留,连牛车都赶你家去了,金山呐,赶紧让他们送回来,里正真要告到官府,他们俩就得坐大牢,这可不是耍无赖的时候。”
梅金山蒙圈了,他闺女儿子什么时候这么霸气了,连里正家的牛车都敢抢,他没教过这个吧?
最起码没教过抢里正啊,但凡今天抢的别人,他都有把握镇压下去,里正,就有点麻烦。
那是里正啊,不是蹩脚三,方圆附近他就是老大。
郎中背着药箱从屋里出来。
大家赶紧问道:“里正咋样啦,不会有事吧?”
郎中摇头,“人刚醒过来,中了风,嘴歪眼斜的,说不出话来,你们别去刺激他。”
人群安静了,这么严重的吗?梅大妞和梅小豆手也太黑了,怎么能这么对一个老人,还是他们村的里正。
太丧心病狂了。
屋里谢老太太和谢大丫呜呜的哭。谢二在一旁守着,时不时给谢里正擦擦口水。
止不住,根本止不住。
谢里正想说话,可嘴不听使唤,左手六右手七,一张嘴口水顺着嘴角直流。
最后也呜咽出声,一滴眼泪从褶皱的眼角流下来。
谢老太捶着胸口哭的泣不成声,好好一个人早上出去,再回来就被抬回来,天塌了不过如此。
“老二,去报官!把那两个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抓起来,让官差把他们抓走!”
“老头子,你一辈子风风光光,没想到被两个小畜生害了,我们这就给你报仇,让他们遭报应!”
谢里正呜呜呜的着急就是说不出话来。
谢二站起身撸着袖子,梅金山又怎样,敢害他爹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真当他谢二怕他怎么着。
他也不是好惹的。
想当年他就一人单挑梅家金银铜铁四金刚,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可他就没怂过,一声不吭承受了一切。
对付一个梅金山他有胜算。
谢老太太大喊着:“多找些人,先打个半死再绑起来送去官府。
谢二也不说话,只往外走。
打一架教育教育梅金山一家可以,送官就算了。
县衙离镇里八十多里地,村里离镇里五十多里地,真要送人去县衙,还不如自己动手解决。
西洲的民风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能自己动手解决的,绝不麻烦官府。
他娘做里正夫人多年,身上有包袱了啊!
梅金山知道里正中风和自家闺女儿子有关后,就想溜之大吉。
谢二正好看到他的后脑勺。
“梅大,你站住!”
梅金山继续往外走。
“梅大,你和你爹一样也聋啦?”
梅金山眼都不眨,他就是听不见怎么滴!
谢二来气:“你给老子站住,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老子跟你家没完!”
几步追上梅金山,谢二伸手薅住梅金山的脖领子。
梅金山挥手拍开他的手:“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的,老子给你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