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堆零碎稀里哗啦散落下来，相柳嘶鸣一声，已经有了退意。

“不准退”，小雅厉喝一声，眼圈泛红，双手黑雾暴起，往刘钰身边猛冲。

嘶.........相柳的身上已经满是鲜血，它有些抗拒，踯躅着不愿意上前，林烨和穆阳对视一眼，果断交换位置，由他继续攻击，穆阳则脚步一错往侧边跳去绕过相柳，手中银色长鞭再次挥出，直击小雅后背。

小雅明明察觉到了他们两人的动作，却咬紧牙关，居然完全不管长鞭夹杂着风声从背后袭来，手中雾气暴涨迎上张扬的紫色雷电。看她那样子，是拼着重伤也一定要到刘钰身边。

不过张扬手上的符箓多的是，一张不够再来一张，两张不行就三张一起扔，她就算拼尽全力也没能突破，啪一声重重的抽击，长鞭又在她背上狠狠来了一记，小雅闷哼一声，踉跄着往前扑倒。

这一下伤得比上一次更严重，她整个人滚落在地，伤口弥漫出黑色雾气，努力尝试了好几次，居然都没能爬起来。

相柳悲鸣一声，狠狠一尾巴甩过逼退林烨，转头往后猛扑，庞大的身躯盘曲起来，快速把小雅围在里面，摆出防御姿势。

“小......小雅”，微弱的带着疑问的声音从墙角传来。

“师兄”，小雅猛然抬起头，躺在地上的刘钰已经睁开了眼睛，他环顾四周看到遍体鳞伤的相柳，趴在地上起不来的小雅，还有胸口一个窟窿，瞪大眼睛神色狰狞已经死去的阿梁，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师兄，我....我马上带你出去”，小雅死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奈何伤势太重。相柳低低嘶鸣着垂下一个蛇头想把她咬起来带走，被她一把狠狠推开：“别碰我，带师兄一起走”！

“呵呵......”，刘钰低低笑了起来，他已经接连失去了两个兽宠，虚弱地话都有些说不清楚：“小雅，咳咳........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这辈子对不起所有人，连徒弟都可以当做工具，唯一希望的，就是你能好好活下去”，刘钰勉力翻了个身，仰天躺着：“可惜我们注定要死的，你明白吗”？

“师兄”，小雅拼尽全力想要往前爬，被相柳圈在怀里不肯放开。

穆阳狠狠一鞭抽来，相柳伸头迎上，然而一人一蛇已然是强弩之末，蛇身上再添几道伤痕，小雅还是倔强地想要往前爬。

林烨咬了咬牙，跟穆阳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向前。

“噗嗤”，鲜红的血液溅上半空。

“师兄”，小雅凄厉的嘶吼响起。

事发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眼睛。

刘钰拼尽全力，身上黑色雾气爆发，震开围绕在身边的蛊虫，随即右手并拢，猛然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咳咳......咳”，大股大股的鲜血从他嘴里涌出，他转过头，惨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小雅，记得帮我报仇，别让我死不瞑目。相柳，带她出去”。

“师兄，师兄求你，不要”，小雅拼命往前爬，然而相柳低下头，一口叼住小雅，把她提了起来。

“拦住他们，我救刘钰”，林烨大吼，转身往刘钰身边冲。

可刘钰动作更快，他右手毫不犹豫大力往下插入自己的心脏，随即猛然抽出。跟阿梁胸口一模一样的乌黑结晶被他抓在手里，用尽全力丢出 。

呜........相柳蛇头一摆，叼住扔过来的结晶，黑色雾气疯狂涌出，将一人一蛇包围，随即猛然收缩。

砰，穆阳的长鞭狠狠抽过来，却抽了个空，鞭梢穿透黑雾抽在了地板上，抽出一道长长的裂痕，水泥碎屑乱飞，一人一蛇已经失去了踪迹。

林烨冲到刘钰身边，只一眼，就知道人不行了。那黑色结晶是活生生从心脏里挖出来的，任谁生命力再强，心脏碎成好几瓣，也不可能再救活了。刘钰的头颅和四肢已经软绵绵垂了下去，没了呼吸。

林烨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整个仓库里经过刚才一番打斗，已经惨不忍睹。刘钰师徒的尸体如果不处理，在十月份还有些燥热的天气很快就会开始腐烂，只能先让林烨把尸体烧成飞灰，再收集起来晚些由张扬带回师门超度。

打扫完毕，林烨又小心翼翼把所有的血迹都烧了一遍。他默默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他的狐火有一天还能用来毁尸灭迹。

仓库里是不能再待了，几个人商量了下，决定回到张扬租的屋子里，林烨他们就住隔壁，有什么事应对起来也比较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