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龙摆摆手,顾不上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谭雅同志,咱们现在能不能出发?到你们基地要多久?还能赶上午饭不?”他语气有些急促,生怕再耽搁下去,部队真要散伙了。
谭雅愣了一下,放下筷子,有些疑惑地看着李云龙,反问道:“现在就可以啊,行军速度一个小时,想吃饭随时都有,食物又不是热炒菜,都是不限量的速食高能量食品,但是那么着急干啥?你看这些菜,多香啊,张大婶做的可好吃了,她的手艺可是卧龙村最有名的,难得来一次,不尝尝多可惜?”
李云龙听得直挠头,这谭雅,怎么就光想着吃了?现在是吃饭的时候吗?部队都快成“老乡认亲团”了!
他耐着性子,尽量放缓语气,哄劝道:“谭雅同志,饭什么时候都能吃,咱们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去你们基地,部队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呢。这些菜……要不这样,让张大婶帮我们打包一些,路上吃,怎么样?”
谭雅看了看桌上的菜,又看了看李云龙一脸焦急的样子,说:“好吧好吧,看把你急的。张大婶,真是太感谢您了,菜做得太好吃了,我差点都走不动路了。”
张大婶笑得合不拢嘴,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你们喜欢吃就好,都是些粗茶淡饭,不值一提。”
谭雅转过头,干脆利落地说道:“出发!目标,基地!”
李云龙见谭雅终于要走了,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连忙向张大婶道谢告别,然后跟着谭雅和克隆士兵们走出了院子。
回到团部,李云龙立刻召集队伍,准备出发。
战士们陆陆续续地集合起来,虽然人数比之前少了不少,但总算没有彻底散伙。
李云龙望着眼前稀稀拉拉不足300的队伍,心头滋味复杂难言,简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
他李云龙戎马半生,大小战役经历无数,吃过的亏也不少,可像今天这样,带兵出来,非但寸土未得,片粮未取,反而白白折损了五十多号弟兄,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这要是传出去,他李云龙的脸面往哪搁?
“娘的,真是阴沟里翻船!”李云龙在心里暗骂一声,但转念一想,又有些哭笑不得。
要说战士们意志不坚定?那肯定不是。
要说敌人太狡猾?这更谈不上。
这事儿,还真就怪这卧龙村的老百姓太热情,生活水平太高了!谁能想到,这红警团基地还没见到影儿呢,外围老百姓的日子倒是先过得红红火火了。
这哪里是来打仗,简直是来享福来了!
正当李云龙心中百味杂陈之际,张大彪、孙德胜和王承柱三人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张大彪那大嗓门老远就嚷嚷开了:“团长!等等我们!”
李云龙勒住缰绳,看着三人跑得满头大汗,没好气地问道:“怎么样?人呢?带回来了几个?”
张大彪一听这话,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瓮声瓮气地说:“团长,别提了,一个都没带回来。”
孙德胜也苦着脸,接话道:“是啊,团长,兄弟们不是不愿意回来,可这……这实在是抹不开面子啊!”
王承柱也跟着补充道:“是啊,团长,您是没瞧见,那些老乡们,拉着战士们的手,眼泪都下来了。有的老两口,一把年纪了,非要认咱战士当干儿子,说是看着眼熟,像他们早年夭折的孩子。”
“还有的,”张大彪挤眉弄眼地说道,“更绝了,有个战士,长得虎背熊腰的,结果被一寡妇看上了,那寡妇家里条件也好,又是新的大房子,又是好吃好喝的,说是要招他当上门女婿,那战士一听,当场就动摇了,说什么也不肯走了。”
孙德胜嘿嘿一笑,也说道:“可不是嘛,还有几个战士,被村里的后生们喝了几碗酒,称兄道弟的,非要结拜成兄弟,说战士们和他们以前饿死、战死的哥哥长得像,非要认战士们当哥,这不,也走不动道了。”
王承柱挠了挠头,总结道:“总而言之,团长,这卧龙村的生活,实在是太好了!顿顿吃饱有余不说,一周还有四五顿肉,住的房子也宽敞明亮,比咱们根据地那是强太多了。
战士们都说,这才是革命胜利后的景象,咱们以前那日子,简直是苦行僧啊!这好日子就在眼前,谁还愿意走啊?”
李云龙听着三人的七嘴八舌,脸色变幻不定,时而铁青,时而无奈,最后长叹一口气,摆了摆手,说道:
“罢了罢了,领袖说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捆绑以亲……自古以来都是这个套路。人各有志,不能勉强!战士们想留下,就随他们去吧!都是为了革命嘛,在哪儿革命不是革命?”
张大彪、孙德胜和王承柱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原以为团长会大发雷霆,没想到团长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那些“叛逃”的战士,这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
“团长,您……您真就这么算了?”张大彪忍不住问道,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毕竟一下子少了五十多号弟兄,这可不是小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