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彪掀开一角被子,仔细看了看,“果然他娘的厚实,这些狗东西,真他娘的够享受。”
王喜奎蹲下身子,研究起那棉被,“这被子,好像还他娘的是特制的,你看这地方,还有扣子呢。”他指着被子边缘的几个扣眼。
“估计是给狗自己躺下了然后自己卷被子用的,省的着凉。”
“他娘的!”一个排长忍不住骂了一句,“这红警团的人,真是把狗当祖宗供着啊!咱们露宿野外,被蚊子咬的全身是包的时候,他们的狗睡这么好的被窝!”
“就是!”另一个排长也愤愤不平,“连狗都养的这么奢侈!”
“咱们新一团,棉衣都是站岗的战士们才能穿,甚至不够的时候,还要两个明哨暗哨的站岗战士轮流穿!就这,还经常有人冻得直哆嗦呢,你再看看人家这狗窝!”
王喜奎接过话茬,声音也大了几分,他想起新一团的冬天,战士们冻得手脚生疮,红警团的狗却睡着暖和的被窝,这反差,真是让人心里窝火。
王承柱也凑了过来,啧啧称奇:“这哪里是狗窝,简直是皇宫!我记得去年冬天,咱们团挤在一个破庙里,四面漏风,冻得跟孙子似的,恨不得把能裹的东西都裹身上。那时候我要是有这么一床被子,做梦都能笑醒!”
“可不是嘛!”一个连长也忍不住感慨,“咱们那时候,别说棉被了,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有一次,我和几个战士在山洞里过夜,半夜下起了大雪,那风嗖嗖地往里灌,冻得我们几个抱在一起取暖,差点没冻成冰棍!”
“就是,咱们新一团到了冬天,团长都被棉衣的事情愁得掉头发,他们这里的狗居然盖棉被!?”
说话的连长,摸了摸被子,棉花厚实,手感柔软,他忍不住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打了补丁的单薄军装,越说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气愤,心里头像是堵了一块石头,难受的很。
他们想起平时自己住的地方,再看看眼前这些狗的“豪宅”,一种强烈的落差感涌上心头。人和狗的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
张大彪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没说话,但眼神里也充满了不满。
中国军人的日子有多苦,他这个参加过国军,又参加过共军的老战士最清楚。
为了省下粮食,野菜树皮都吃过,为了节省弹药,子弹都数着用。
可看看红警团,吃喝用度,样样精细,现在连狗都过得这么舒服,这简直是往他们这些穷惯了的人心窝子里捅刀子。
他忍不住踢了踢脚边的狗窝,声音低沉却带着怒意:“娘的,真是人不如狗!”
几个人又在营房里转了转,越看越是来气。狗窝旁边放着精致的水碗,都是塑料的,光洁漂亮,哪里是他们印象中粗糙的狗食盆。
张大彪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要不,咱们给它们‘挪挪窝’?反正它们也用不了这么多,这么长的被子,两只狗睡一个窝都够了,咱们正好‘废物利用’一下。”
“这主意好!”王承柱第一个响应,“咱们也体验一把‘皇家狗’的待遇!”
几个人一拍即合,摩拳擦掌,准备给这些“享受”过度的警犬们,来个“惊喜”。
就在几个人手脚麻利地把棉被卷起来,捆好,正准备抱着往外走的时候,王喜奎突然出声制止了他们。
“等等!”
大家伙儿的动作都顿住了,疑惑地看向他。
王喜奎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为难地说:
“我说,咱们这么干,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要是让团长和红警团的人知道了,得多难看啊?这不是给咱们团长脸上抹黑吗?还会破坏咱们和友军的关系。”
几个连排长互相看了看,原本高涨的热情被王喜奎这话浇了半盆冷水,不少人开始犹豫起来。是啊,要是被发现了,确实不太好。
“我说王喜奎,你狗日的这会儿又搁这儿装起好人来了?”
张大彪斜睨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你要真是个好人,当初孙德胜在门外头敲门,你怎么不开门呢?”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了王喜奎的心里,他脸色微微一变,微微涨红,辩解道:“那能一样吗?孙营长当时敲门那是情况特殊,再说后来团长不也……”
张大彪没等王喜奎说完,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行了行了,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你就说,咱们团长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数吗?我告诉你,咱们团长啊,那是宰相肚里能撑船,这点小事儿,他压根不会放在心上。”
张大彪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几分蛊惑地说道:
“咱们团长是个什么习性,咱们大家都知道!用咱们团长的话说,人家红警团是大户人家,是要面子的,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三瓜两枣的跟你计较?再说了,就算知道了,团长也只会夸咱们机灵!会过日子!人家真要是讨要了,大不了还回去就是了,脸皮哪有把日子过好重要?”
他这话一出,说到了战士们的心坎里,原本还有些犹豫的连排长们,顿时又来了精神。
是啊,红警团这么阔气,这点东西对他们来说算什么?团长向来也是不拘小节的人,说不定还会夸他们脑子活泛呢!
“再说了,”张大彪指了指地上的狗窝,继续说道,“你们看看这些狗窝,这么长,这么大,一条被子盖两条狗都绰绰有余!咱们只是废物利用,给他们稍微‘挪挪窝’,让他们挤一挤,又不会要了它们的狗命!别忘了!咱们战士们,冬天可还冷着呢!”
周围人一听张大彪这话,更是又来了精神,感觉自己做的事情十分正义。
王承柱第一个赞同,“咱们就当是帮红警团的狗兄弟们‘精简’一下物资,让它们也学习学习咱们新一团艰苦朴素的作风!”
“对啊!张营长说的有道理!”一个战士一拍大腿,兴奋地说道,“咱们团长最喜欢的就是咱们能占点便宜了!”
“就是!红警团那么有钱,还在乎这几床警犬的被子?”另一个战士也附和道,“再说了,这些狗完全可以两只睡一个窝嘛,这被子长度都有余!”
“我看行!就这么干!”
“干了!”
大家伙儿你一言我一语,原本的顾虑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王喜奎看着这群“土匪”一样的战友,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他们了。
“那还等什么?快搬吧!”张大彪大手一挥,率先抱起一卷被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其他人也纷纷行动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占了便宜似的快乐。仿佛搬走的不是狗被子,而是什么宝贝一样。
抱着警犬的被褥,一行人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警犬营房。
刚出门,王承柱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一指基地大门口,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快看!门口那乌泱泱的一片,是啥阵仗?”
大家伙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只见红警团基地的大门口,此刻热闹非凡,人头攒动,马车排成了长龙,车辕上坐着赶车的人,不时吆喝几声,比赶集还热闹三分。
更吸引人的是,门口旁边堆满了大箱子,像一座座小山,看着就让人眼热。
红警团的克隆士兵们,正忙碌地将门口旁边的大箱子,往外面的马车上搬运,他们动作迅速而协调,显然是经常干这事儿。
“这是在干啥呢?”一个战士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