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庄见华贵妃有了动摇之意,不再犹豫也赶忙上前“娘娘,莞嫔的龙胎若是出事,皇上回来也定然会怪罪娘娘的!”
年世兰听敬妃这么一说,脑中也回想起来当日在王府里,吕盈风躺在榻上冷汗直冒的样子,可是她更多想起的,是之前在王府中,哪怕出了此事皇上都不曾对她多加苛责,想来这次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想到这她定下心神“那便先跪一刻钟吧,若是再有人求情便同莞嫔一起跪着。”
安陵容在一边犹犹豫豫的想要起身,可一听华贵妃这话动了动身子还是又坐了回去,她心中对于年世兰的恐惧就像是刻在了骨子里一样,犹豫半天也未能再站起身来。
富察贵人倒是扬起嘴角,不错眼珠的死死盯着跪倒在地的甄嬛,满脸都写着痛快二字。
“嫔妾领罚,可公理昭昭自在人心,非刑罚所能更改。”甄嬛咬着牙,哪怕今时今日人为刀狙我为鱼肉,她的傲骨也不肯弯曲半分。
“...夫有再娶之义,妇无二嫁之文,故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甄嬛仰着头依靠在槿汐身上,一手紧紧的捂着肚子,明明日头毒得很,可她却身上难受的一个劲冷汗直冒,只觉得度日如年。
年世兰倚靠在美人榻上,看着下面甄嬛矫揉造作的样子不耐烦的捏着帕子点了点鼻子“去把欢宜香搬出来,放到莞嫔面前好好熏上一熏,本宫瞧着她有些提不起精神啊。”
下人得令,抬着半人高的香炉摆到甄嬛面前,欢宜香味道本就浓烈,离得近了更是熏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槿汐挥着袖子呼扇着,可效果却微乎其微。
安陵容在无人注意处捏着袖子捂了捂鼻子,轻轻皱了皱眉头,眼眸中的深思一闪而过。
流珠不放心的站在门外朝里面探头,见自家娘娘被罚跪急的直跺脚,等了半晌也不见华贵妃叫人起来,她咬咬牙,转头拎着衣摆朝寿康宫跑去。
方才的对话她听得清楚,贤贵妃能不能从此事中脱身还尚未可知,此时只有舍近求远去找太后才最为稳妥。
又是过了良久,甄嬛背诵的声音几乎弱的听不真切了,断断续续的掺杂着气声,下唇两个鲜红的齿痕昭示了她现在正在忍受莫大的痛苦,她难受的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腰身,将全身力气都放在了槿汐身上。
年世兰在殿中闭目养神,旁边两个小宫人给轻轻的打着扇,面前摆了两个硕大的冰盆,她懒洋洋的抬眼看了看甄嬛矫揉造作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开口“莞嫔若是这样敷衍了事,可就别怪本宫手下不留情了,来人,打。”
她今日屡次开口次次都能让后宫众嫔妃瞠目结舌,敬妃咬着牙上前劝阻“贵妃娘娘,已经一刻钟了,该让莞嫔起来了。”
安陵容自方才开始心中便安定下来,此刻也终于鼓足勇气起身开口“娘娘,莞嫔姐姐有身孕,打不得啊。”
年世兰不屑的摇摇头,看着她特意为吕盈风准备的“最佳观景位”依旧空无一人,颂芝也一直不见回来,轻飘飘的说道“本宫看她还有力气做戏,便再跪一刻钟吧,既然有身子的打不得就打她旁边那个。”
她打定了主意今日要杀鸡儆猴,最大的猴不来这戏就不能散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