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原地未动,目光呆愣愣的瞧着那窗子,目光中的神情太过复杂,就连竹息见惯了风浪的都不忍再看。
“宜修,去吧。”那声音苍老年迈,听的像是筋疲力尽后勉强发出的动静,亲手将自己的侄女送走,想来对年迈的太后来说心中依旧不好过。
“哀家会命你父亲将你额娘的牌位供奉进乌拉那拉氏的宗祠里,往后年年岁岁受后人香火。”
皇上能用老十四要挟她,她自然有样学样能用宜修的命脉来牵制她。
“青樱进宫来,你这个做姑母的还没见过吧,哀家会让她做将来的太子妃,做大清的皇后,弘晖没了这许多年连个追封都没有,届时他们所生的孩子,挑一个过继到弘晖下头,日后弘晖那支的香火不会断,也不会没人记得这个孩子。”
宜修在听到太后提及额娘时神情就不复方才的僵硬,在听到弘晖之后更是自四肢百骸泛起一阵阵说不清缘故的颤栗与酸麻来,她因长时间瞪着的眼睛忍不住泛出泪水来,喉头滚动半晌却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太后自然知道她这些年来最在意的是什么,说完这些也闭口不再说一句话,就好像认定她一定会就死。
而事实也确实如她所料。
自她被囚禁到这个方寸之地不见天光的佛堂之后,歇斯底里过,沉默以对过,疯过,摔过,砸过,闹过,到如今生死面前一切多余的情绪都好似如云般消散了,事情做到了这个份上,话也说到了这个份上,她也早已没什么好期待的,更没什么好争辩的。
她沉默着端起面前已经冰凉的,面上的油已经渐渐凝固的羹汤,轻笑一声闭上眼睛,捧着它细细嗅闻了一下味道,而后捧到嘴边一饮而尽。
做了这么多年皇上最爱的老鸭汤,临了临了,倒还是喝上了自己幼时最喜欢的雪蛤汤。
“咨而福晋乌拉那拉氏,祥钟华胄,秀毓名门,温慧秉心,柔嘉表度,六行悉备,久昭淑德,于宫中四教弘宣,允合母仪于天下,奉皇太后慈命,以册宝册,立尔为皇后,钦哉。”
弘晖,额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