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曼沉思片刻，在洛嘉等人的注视下飘身至一台培养舱前。

手掌按在舱盖上，一道蓝光闪过。她以副城主的权限开启舱门。

舱中的女孩智力指数达到了250，被特殊标记，提前送到了第二层。

面对副城主的来访，她面无表情，大脑机械化的储存着如山如海的信息。

“你想活吗？”

莎曼将选择权交到了他们自己手上。没等女孩作出回答，白林的责问先一步到来。

“你在害怕背负残忍的骂名还是担心与我的想法背道而驰？”

“师祖，我只是不知道他们在您眼中的价值。

按天空城的发展来看，我们目前急需人手。但您有自己的部下，他们应该能够更好地执行您的计划。”

白林面上淡笑依旧，可对妖魔都市那群连个电冰箱都造不出来，要靠伪装的文盲妖魔十万个嫌弃。真的是货比货得扔。

瞧瞧别人培养的半成品，智力属性都达到了惊人的10点，这还只是基因改造后的普通人，并未进行过修炼。自家的妖魔，就拿蓝玉来说，三阶的蛛魔，放在普通世界能够一夜屠村的存在，智力就他娘的三点，连砌个墙都不会。

“别找理由瞎扯了，我那群魔族你也见过，开个枪都瞄不准，就知道浪费弹药。你不就是想说这些人空有知识，可连求生本能都没有，上面还有更好的选择。

但出于善良，准确点说应该是伪善。又不愿将抛弃同族的罪名背在自己身上，于是抛开问题强调起价值。

下次想求情直说就行，我最烦这种有人话不说，偏要说鬼话的弯弯绕绕。”

阵界展开，清风拂过整个楼层，当下跪认错的莎曼再次抬头，所有培养舱都空了。

“哇哦！师祖好高深的空间造诣！”

白林咧嘴一笑。

“我也不喜欢听拍马屁！

这一手全靠氪金，跟造诣完全不搭边。”

接连触霉头的莎曼以为直话直说的白林在敲打自己，当即庄严发誓。

“师祖向上，弟子定听从教诲，绝不再犯！”

以表忠心。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白林一开始是不打算带走这一层半成品的，可楼上的成品与威廉打起来了。

白林观望一番，对所谓的成品大失所望。

第三层，白林愿称其为丧心病狂俱乐部。

身体是最好的配置，知识是先辈的积累，可灵力的觉醒本应顺心而为，也不知道这群智力超群的人造天才是如何理解灵力的。

还是那统一的培养舱，截然不同的是舱中人的表情。

没了安详，没了呆滞，时笑时哭，或怒或哀。

在灵网搭建的虚拟世界中，有人从天生皇族落魄成仅有一个破碗的乞丐。有人从享誉世界的歌手沦陷为红灯区里的奴隶。还有个人成了家养的肉畜，供应着一家子变态的取乐与饮食，镜头调转，那变态竟也是他自己。

自找苦吃，刷新人性下限，竟成了常规修炼手段！

舱门弹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高举双手，狂笑着在地板上来回爬行。

“我成修士了！我有灵力了！

分魂天赋，位列甲等！甲等！

啊哈哈哈！啊哈——”

一道剑光划过，头颅滚落，被白发缠绕，遮住满面笑容。

威廉一刀将挥剑的机械剑士击退，眼角余光扫向乐极生悲的老人。

对方出剑的那一瞬，救与不救在他的脑中挣扎，现在结果昭显，让剑士又一次攻心，冷声问道。

“你，来这里是为了杀人吗？”

威廉回忆路上所见一切，仰头看向更高层。他不愿向上走了。

这些人还是人？

流水线生产的工具，或许更适合用来称呼他们。

工厂的目标是为了让人能再次踏足大地。多么高大上的口号，可内部一个人都没有，不是疯子就是还有没疯的疯子。

“灵力，谁他妈创造的灵力！

为什么非要刺激，非要折磨才能踏上这条路！”

刀影斩落，一台又一台培养舱被切成两半。不远处的希赫想要阻止老师，却被一剑扫开，借锤柄抵挡，才没被开膛破肚。

当白林等人来到第三层，机械剑士立即调转目标，一剑突刺，破空而来，直指莎曼胸口。

然后她就被白林一巴掌扇了回去。

“这女疯子谁啊？”

“师祖，她叫罗薇，当初和我竞选城主失败后，被白玉京主救下，改造成了机械守卫，有半个元婴的实力。”

“既然这样，你把她收了当女仆吧！

她这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怨气太适合用来转化魔气了。”

“学生得令！”

两女相争，用时三分钟。

这还要包括莎曼修改机械守卫系统，可以算得上打斗的只有一分钟。

莎曼跳帧突进，闪现至剑士背后。

剑士转身，一剑切开空间，延伸的裂痕将地面与天花板齐齐撕开。

不知何时站在剑士头顶的莎曼投下骰子，三十六面空间墙将剑士封锁。

解决了三百多个成品的威廉紧握匕首，带着一身鲜血回到队伍，老伙计们的换身让他感到意外又觉得必然。

毕竟，他的对面是他的哥哥，那个受到所有人拥簇与爱戴的领袖，引领时代发展的智慧贤者。

白林拍了拍他的肩膀。

“凡事可以换个角度看，所谓的成品你看到了，朝夕相处的残次品你也看到了。

值得你守护的，才是人。”

威廉反手握住白林的手腕。

“不！人不需要守护，需要的是一条路，一条能自力更生的路。

老师，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