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板,您的‘孔雀东南飞’苏绣,去年出口创汇三十二万美元!
给国家出了大力,可今年仓库积压的次品缎子!
竟打着‘特供’旗号流入黑市,这事儿您怎么解释?”
顾鹤年脸色瞬间煞白,额角渗出细密汗珠。
下意识推了推眼镜,根本都不敢看何雨柱!
“何主任,这肯定是误会,我们绸缎庄向来诚信经营,怎会……”
“误会?”
何雨柱冷冷打断,指尖轻敲发黄的桌子上的《盐铁论》?
“桑弘羊用‘均输法’平抑物价,可没容官商勾结的蛀虫啃食国库!
您在生意场摸爬滚打多年,该清楚其中利害。”
顾鹤年目光闪躲,不敢直视。窗外,南京路上游行队伍。
高呼“打击投机倒把”,口号声震得玻璃柜里翡翠摆件微微颤动。
顾鹤年偷瞄一眼门口警卫员腰间的枪套,心里一寒。
“何主任,我们老字号经营不易,市场行情多变,难免有失误……”
顾鹤年苦笑着,为刚才何雨柱说的事情,进行着辩解。
“失误?”
何雨柱猛地掀开桌上缎子,露出下面发霉的库存账本!
“1949年,上海刚解放,物资供应紧张!
你联合几个投机商人,囤积棉纱。
那时候,百姓等着棉纱织布做衣,工厂等着棉纱开工生产。
可你为了一己私利,哄抬物价,棉纱价格在短短几天内翻了数倍 。
这还不算完,您又拿囤积的棉纱,去换取粮食。
导致粮食市场也陷入混乱,上海滩一夜之间米价涨了三十倍!
多少普通百姓辛苦积攒的积蓄,瞬间化为乌有。
最后甚至就连基本的温饱,都成了问题 。
顾老板这笔账,咱们今天是不是该好好算算?”
顾鹤年听到何雨柱,竟然将事情的始末都说的清清楚楚!
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顾鹤年知道此时无法再狡辩。
此时屋里的雕花座钟滴答作响,似在为他的命运倒计时。
沉默许久,他颤抖着抓起毛笔,在合营协议上签下名字。
一滴墨汁落下,晕染了“年息五厘”的条款。
何雨柱收起协议,看着顾鹤年冷笑一声。
“明天国营被服厂技术员,来指导染色工艺。
顾老板这祖传的苏绣手艺,以后用来绣劳动模范肖像再合适不过了。
希望顾老板好好的配合,为国家建设添砖加瓦。”
说罢,何雨柱转身大步走出密室。
屋子里顾鹤年独自呆坐,望着手中毛笔,满心苦涩。
他明白,从这一刻起,绸缎庄将彻底的迎来变革。
1951年11月8日!
沈阳的冬天格外寒冷,零下二十度的寒风如刀子般刮过脸颊。
何雨柱裹着厚棉衣,头戴棉帽,走进大隆机器厂车间。
车间里弥漫着铁锈味,工人们忙碌却杂乱无章。
何雨柱蹲在老德家的造机床旁,仔细检查。
指尖抹过润滑油里的铁屑,眉头微皱。
“三十年前张謇办大生纱厂,机床擦得能照出人脸。
看看现在,这距离我离开没多久吧,这机器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