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婉如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扶桑在一旁给梁院判说着今日的情况。
约莫一刻钟,梁院判取下银针。
“娘娘,脉滑而濡,是痰湿内盛。阻滞气机之象,加之生育时血瘀未调理通畅,经脉受阻,非长寿之相。
娘娘,恕臣直言,近日心绪尽量平和,切勿急躁、忧思多虑,娘娘若是再不听劝,怕是有碍寿数。”
“梁院判可有良方?我家主子都靠您了!”
“微臣再开一剂药方,一日三次。皇后娘娘,切勿忧思多虑,急、动怒!否则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是,梁院判,我一定好好劝主子。”
“多谢梁院判。”公玉婉如虚弱的道谢。梁院判微微摇了摇头。
半躺在榻上,手指摩挲着小衣服,神情讽刺。切勿忧思,呵—,除了我,还有谁记得我的宜佳;
切勿动怒,呵—,一人入宫,一门承恩公。又有谁关心她的死活!
祖父、母亲、父亲!有一个算一个,不过是担心自己死了,承恩公府没落罢了!
没过多久,琼枝端着汤药进来了:“娘娘,您快趁热喝了。”皇后像是没听到一般,眼神哀伤。
琼枝看着皇后娘娘手里的小衣,脸上的笑容渐渐被哀伤覆盖,随即又装作语气轻快的说道:
“娘娘,你看,奴婢给你带了阿胶蜜枣,山东巡抚上贡的,一会您先喝药,喝完了,奴婢就拿一颗给您,奴婢保证不苦!”
朝华也过来劝道:“娘娘就算不为了自个儿,也得了小公主着想。”
朝华狠了狠心继续说道:“娘娘,自从宜佳公主去了,您一直走不出来,奴婢们知道您伤心、难过!”
琼枝吓的赶紧拽朝华的衣袖,示意她别说了:“朝华!别说了!”
“不!我就要说!娘娘,我自小跟您一起长大,实在看不下去了。
宜佳公主去了,您怨恨自己!怨恨皇上!您痛苦难过,走不出来,奴婢理解,奴婢给您时间!
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今年是第三年了,您把自己折磨的认人不人、鬼不鬼的!折磨自己、折磨皇上!也折磨我们这些把您放在心上的人!”
“朝华!别说了!不要命啦!”
“别拽我,今儿个,我就是死!我也得把她给骂醒!”说着跑到梳妆台,把铜镜举在公玉婉如的眼前。
“小姐!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死了就能和宜佳公主团聚了!
奴婢告诉你,就你现在这副鬼样子,就是死了,宜佳公主也认不得你!”
“嘭!”
铜镜被公玉婉如挥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殿内外的奴才跪了一地。朝华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有些颤抖。
“药,给我!”
琼枝赶紧把药碗端过去,一声不敢吭。
公玉婉如举着手里的小衣服:“扶桑,把这些都收起来吧,放在楠木箱子里。”
扶桑愣愣的接过小衣服,手指触摸到小衣服的一瞬间,仿佛回魂般,迅速的将榻上宜佳的东西都收拢起来,抱着赶紧走了。
殿内恢复寂静,琼枝吓的不敢抬头,朝华也没好到哪去,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的落着,紧咬牙关,强迫自己镇定。
“起来吧。”
朝华、琼枝仿佛耳聋了一样,没有反应。
“本宫说,起来!刚才不还振振有词的么,怎么现在成鹌鹑了?”
“小、小姐......哦,不不,娘娘。”朝华有些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