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除夕夜宴便由崔璨、丽妃、德妃、淑妃四人共同商议操办，一些拿不定主意的，就报给沈太后定夺。

有着往年的先例，众人也没做太多改变，循例安排着。

越是临近除夕夜宴，宫里越发忙乱起来。

先是御膳房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好在只是损失了一些 常见食材，并没有人员伤亡。

接着是有小宫女在凤仪宫遇见了鬼打墙，怎么都扫不完宫道上的雪，活活累晕。

渐渐地，就有流言传出，皇后死不瞑目，来抓害死四皇子的凶手下地狱。

一开始，只是在凤仪宫周边传来传去，到后来，便是浣衣局的小宫女都能说上两句有鼻子有眼的。

崔璨听说传闻的时候，正是给凤仪宫准备祭礼的时候。她算是承过皇后娘娘的恩情，准备的祭礼自然更用心些。

正准备亲手送到凤仪宫时，阿蛮、小柱子几人都拦着不让去，恐怕冲撞了自己。

崔璨这才知道事情的始末。

崔璨对这些鬼神之说向来不信，与其说是鬼神，不如说是人为。崔璨隐隐有种感觉，皇后的真正死因怕是要露出水面了。

吩咐小柱子几人，有任何消息都要及时禀告她之后，还是按照原计划，提着祭礼去了凤仪宫。

不过三两月，凤仪宫里便景色萧条，看不出一丝生机。洒扫的宫女太监都没什么精气神，只是机械的一下又一下的挥着扫帚。

凤仪殿内燃着长明灯，供台上放着新鲜的瓜果。崔璨拿出抄写的佛经，双手合十念了几句佛语，然后放进前面的铜盆里。

阿蛮轻轻的点燃，又在供台上摆了几份皇后生前爱吃的糕点，便跪在崔璨身后，静默着。

这卷佛经烧完，就在崔璨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穿着一身轻薄的宫装的辛夷，蓬头垢面的闯了进来。

崔璨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阿蛮赶紧挡在前面喝道：“是谁！”

辛夷赶紧扒拉了两下头发，露出满是脏污的脸：“娘娘救我！”

崔璨仔细辨认了一下，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是辛夷？”

辛夷连忙点头：“是，娘娘，是我，辛夷！”

“你怎么，成了这样？”

辛夷跪在地上，神色变换，语气确实楚楚可怜：“皇后娘娘过世之后，奴婢一直在凤仪殿伺候，冬至的时候，奴婢不小心打翻了供品，正巧被皇上看见，就罚奴婢去永巷刷恭桶。”

“那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奴婢实在是没活路了！有人要杀奴婢！求娘娘救我！”

崔璨更疑惑了：“谁要杀你？为何要杀你？”

辛夷仿佛是想起什么，有些害怕的抖了抖身体，声音也低了下来：“奴婢知道了一些东西，一些不该奴婢知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