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淮京市民政局。
瓦蓝色的晴空,几缕浮云飘动,气温正好,不冷不热。
路边白杨树下停靠着的那辆车牌为【京A.】的布加迪黑夜之声显得格外扎眼。
“两位请出示一下证件和三张两寸红底的半身免冠合影照片。”
工作人员拿出登记表,礼貌提醒。
裴梨跟薄宴辞同时将准备好的材料递过去。
填写《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的时候,薄宴辞的内心比坐在谈判桌前签署上亿的项目合同还要紧张。
他冷白修长的手指紧握着笔,龙飞凤舞签下自己的大名,浓密卷翘的长睫投射下淡淡的阴翳,侧脸轮廓线条流畅精致,张扬俊美的长相格外引人注目。
而他身边的裴梨,身上穿着法蓝色裙装,长发半挽起,优雅得体的淡妆,脑后戴着的纯白色头纱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
见她迟迟没有落笔,他浓眉微蹙,心里愈发紧张,低磁的嗓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虚:“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想跑路?”
“想什么呢,笔没墨水了。”
裴梨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黑色碳素笔,随手拿过他的那支,低头认真填写。
一直到她在声明人那一栏干脆利落签上名字后,薄宴辞才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暗想:【好险。】
裴梨睨他一眼,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到底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
没一会儿,工作人员拿着两本新鲜出炉的红本本推至两人面前,微笑祝福:“恭喜两位,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结婚证的照片上,一位娇俏明艳,一位禁欲张扬。
两张极为养眼的脸,怎么看怎么般配。
薄宴辞眉梢含笑接过结婚证,牵起裴梨的手,修长指骨穿过指缝,牢牢地与她十指相扣,声线愉悦低沉:“新婚快乐,薄太太。”
裴梨茫然抬起头望向他,红唇鬼使神差地弯了弯,语气轻柔又有点别扭:“新婚快乐,薄先生。”
薄宴辞牵着她,走到民政局宣言背景墙拍照。
快门按下的那一刻,他突然弯腰俯身,凉薄的唇吻在她盈润嫣红的软唇上。
画面定格,周围排队打卡拍照的新人纷纷鼓掌起哄。
薄宴辞放开她,改为轻搂她的腰,贴着她耳畔低声暧昧地询问:“才亲一下不至于腿软吧,需要帮忙吗,要背还是要抱?”
裴梨呼吸微滞,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薄先生挺能撩啊,谈过几个女朋友?”
她语气羞恼,拼命抑制随时要爆发的冲动,送他一记白眼。
“让你失望了,一个都没谈过。”
薄宴辞露出特别纯洁无辜的表情,嗓音低沉磁性,语气多少有点轻佻:“虽然我这张脸的确挺招姑娘喜欢,但我眼光高,也不是谁都看得上的,要不是薄太太酒后乱性非礼我,哪儿能白捡我这么一个帅气多金的男人当老公?”
裴梨:“......谁非礼你了,你没占便宜吗?”
她这一秒的母语,是无语。
见过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没见过往自己脸上贴钻的。
要不是她喝醉酒错把他当成男模,哪儿来这么多破事?
.....
从民政局出来,回到车里。
裴梨坐在副驾驶,脸上的温度还未消退。
几年不见,骚包花蝴蝶勾引人的本事见长啊!
她翻开红本本扉页,指腹摩挲着上面的钢印,怎么就莫名有种上了贼船还替人数钱的感觉?
刚刚那个吻,又为何会让她心跳漏掉一拍?
就好像是一颗小熊软糖掉进了心湖,荡漾起轻微的涟漪,层层递进心弦。
【本小姐就这么稀里糊涂闪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