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鬼完全就是个戏精吧?
没多久,那些旁支亲戚也都各回各家。
小墩墩被薄珺颜抱在怀里,依依不舍的挥手跟舅妈说再见,嘟起的小嘴都能挂酱油瓶了。
“墩墩乖,舅妈有时间就去找你玩~”
裴梨捏捏他的脸颊,叮嘱了几句,刚准备喊薄宴辞回京禾湾,薄老爷子就拄着拐杖走过来了。
老人家以明天周末不用早起上班为由,让他们留下来过夜。
......
“累么,要不要我背你?”
薄宴辞视线落在裴梨脚上穿的那双五公分小羊皮,眸色幽邃。
“不用。”
裴梨想都不想果断拒绝,踩着高跟鞋迈开步子离他一米远。
可她才走了一小段,就后悔了。
薄家老宅实在太大了。
前庭后院,占地十分广阔。
一栋主屋,外加东、西、南、北四座别院。
光是主屋就分为翠微庭、翠华庭和暮梨园三座院子。
整座宅院灯火通明,每一处风景都独具匠心。
假山鱼池、竹林果园,环境极其雅致优美。
暮梨园原本叫翠竹庭,这里种植着各类品种的竹子,有佛肚竹、金镶玉竹、碧玉黄金竹等等。
因为后来薄宴辞十八岁搬进这里改了名字。
此刻,裴梨沿着一条青石小道而行,渐渐步入暮梨园中,两旁的梧桐随风摇曳,片片落叶从枝头飘然而下,落在肩头发梢。
东侧墙边种满了一整片红玫瑰,因为气候关系,满地都是凋零的花瓣,远远看去竟有种凄美感。
“暮梨园终于等来了它的女主人。”
昏暗的光线将两人的身影重叠,薄宴辞深深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继而迈着长腿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进屋,跟她介绍起这座院子。
奢华与古典的完美融合,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客厅柜子上摆放着许多珍贵瓷器,价格昂贵,有几样还是国外某位大师收藏的珍品。
所有家具全都是红檀制成,精致复杂的雕刻花纹,透着浓厚历史的韵味。
“我十八岁住进这里的时候,就想着有一天能带你来看看,玫瑰花是我亲手种下的,还有那边的玄关壁画,熟悉么?”
男人的声音有点沉,尾音上扬,在这样寂静的夜晚,听起来莫名的温柔。
裴梨听着这些话,心尖涌起一股悸动,抬脚迈进门槛,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那是一幅油画,画上是一个穿黑色T恤的少年,嘴边叼着一根棒棒糖,微风鼓起他的衣摆,他神色懒散,嘴角微扬,轻狂又傲慢的斜靠在柳树旁,眼神专注的看向远方,脚边蹲着一只胖乎乎的银渐层。
“这不是当初你非要我帮你画的那幅吗?”
她想起了高二下学期的运动会。
她这个有钱到起飞的同桌开了一辆超级拉风的银灰色超跑停在校门口,臂弯处抱着一只肥猫,说要带她去兜风。
那天运动会开幕,各班级要点名,教导主任也在,她没敢跑,顺带忽悠他参加高二男子组3000米。
参赛条件就是,他跑第一,她画一张她认为他最帅的样子送给他。
“你先跑。”
“你先答应我。”
“万一你没拿第一呢?”
“不可能,本少爷要么不参加,参加了必定拿第一!”
少年嗓音清冽又懒散,拽得没边儿。
两人争了好久,终是某人为了证明自己,在赛场上跟上了发条似的,狂甩第二名一圈半成功拿下第一名,软磨硬泡才有了这幅画。
只是,她随手画的,他居然还拿相框裱起来了?
那幅画都没有相框值钱吧?
“从我搬进来,这幅画就一直挂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怎么说也是梨梨公主的真迹呢。”
薄宴辞眸若点漆,眉眼天生带冷感,整张脸隐匿在暖色的光线里,语气却掺了点吊儿郎当。
裴梨收回视线,脸颊因为他说的话悄然升温,不经意问起:“那只猫呢?”
当年他养的那只猫差不多三岁左右,算算时间,它也是一只老猫了。
薄宴辞敛眸,语气平缓:“两年前被查出心脏有问题,最后一次深夜发病呼吸困难,没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