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梨。”
裴世宗从女儿说话的声音感受到她气到发抖,眉头皱得死紧,赶忙劝阻:“你别乱来,裴家现在的处境已经够艰难,你又刚回国......”
“所以,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也不做,任由杀你妻子、杀你儿子的畜生胡作非为是吗?!”
她的声音陡然尖锐,仿佛濒临爆炸,每句话都如同锋利的针尖狠狠扎在裴世宗心上。
这些年,他为了能守住裴家的家业确实选择了妥协和退让。
“......是我对不起你妈妈和哥哥,梨梨,发生那样的事,我也很痛心,可是,我毕竟掌管着裴氏,你奶奶当年以命相逼,我只能先顾全大局 ,瞒着裴家所有人送你出国,抹掉你的行踪,不敢联系你,就是担心他们会找到你,伤害你啊......”
二房野心勃勃觊觎家产他不是不知道,可裴老太太得知此事后,不但没有说过一句公道话,反倒无比执拗的要求他必须把这事儿给压下来,否则她就一头撞死。
温姿突然无故离世,裴氏内部本就动荡不安,一旦裴世宗站在台面上与其正面冲突,无论是裴家或是裴氏必定是元气大伤。
届时,所有的一切都将落入二房之手,裴家就彻底完蛋了。
为了裴家的未来,他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每天强忍着身心悲痛,若无其事的去公司主持大局,稳固权威,守护家族荣誉。
“原来.....奶奶也知道......”
裴梨的心一寸寸坠入谷底,死死咬住唇瓣,眼泪汹涌而至,顺着苍白的脸颊缓缓滑落,砸在地毯上晕开湿润痕迹。
她听着这番解释,只觉得胸腔里聚集的火焰愈演愈烈,出口的话仿若淬了毒液:“爸,有件事你可能一直都不知道,这几年我在国外数次遭遇追杀,他们对我痛下杀手,我几次死里逃生,就在前两天,那些人又派人来杀我......”
她顿了顿,用尽全力嘶吼出声:“这一切,都是二房指使的!”
“......怎么会?!”
裴世宗惊愕地睁大双眼,瞳孔紧缩,嗓子堵塞似的,声音干涸:“你在国外遇到过危险,为什么我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我明明把你藏得很好的,他们怎么还能找到你......”
耳边嗡声一片,他感觉脑袋一阵眩晕,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站立不稳跌坐下去,幸亏扶住桌沿才勉强撑住身体。
“意外吗爸爸,这就是你用尽六年时间,苦心维系的和睦家庭,可笑吧?”
裴梨眼角还泛着红,哽咽的哭声骤然停止,怔怔盯着定格在电脑屏幕上温姿惨死的画面,眼神冷凝,话音里透着起鸡皮疙瘩的讥笑。
明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遭遇了什么,还是选择视而不见,为了维系那点虚假可笑的亲情当缩头乌龟包庇二房。
甚至,这么多年竟然能做到对老太太百般顺从,轻飘飘地把所有一切都放下另娶林素进门。
裴梨的心寒得厉害,她对这样懦弱的父亲失望透了,也恶心透了薄情冷血的裴家。
“咚咚咚——”
门外响起张姨的敲门声,带着恭敬:“太太,雪梨银耳汤煮好了,您要现在趁热喝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