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梨神色自若的解释,随即走过去,拉住林素,劝道:“林姨,嘴巴长在她们身上,想说什么是人家的自由,别跟这些人浪费口舌。”
她的声音不大,但也足够令在场的亲戚们听见。
本就对她没有给老太太鞠躬的事情不满,这会儿她还敢指桑骂槐,说她们是长舌妇?!
“裴梨你——”
一位老人气愤的刚要开口,却被另一个人抢先。
“裴梨啊,你奶奶走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伤心吗?毕竟,她临终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可是你啊……”
那人的话说得极为煽情,像是受尽了委屈,眼泪说来就来,啪嗒啪嗒往下掉。
“老裴家祖传的玛瑙手串都传给她了,怕是高兴过头了,哭不出来吧?”
那胖女人逮到机会就在边上煽风点火,恨不能让裴梨成为现场遭人唾弃的对象。
林素一把拍掉她的伞,冷眼瞪向她:“刘翠翠,你这张嘴巴不说话有人拿你当哑巴吗?”
“那是老太太自愿给梨梨的,你就算酸掉牙,那也是梨梨的东西!”
“呦,我说世宗媳妇儿,你这性子也太爆了,我这实话实说而已,你怎么还急眼了呢?”
刘翠翠扭着肥胖的身躯往石凳坐下,雨水把她淋成了落汤鸡。
她一边拿纸巾抹眼泪,一边撒泼:“哎哟,老太太啊,您在天有灵可得睁大眼睛好好看看你的好儿媳和好孙女哟,她们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我,还有没有天理了啊......”
“老裴家祖训有明文规定,长辈的遗物,必须在裴家第三个人在场的情况下赠予才属有效,否则一律视作私吞!”
刘翠翠脸上的妆容全花,仿佛怨气极重的厉鬼。
她捶胸拍腿的:“老太太重病垂危,当时病房只有裴梨一人,谁知道是不是这丫头心生贪念,从老太太手里抢走的?!”
“你——”
林素气结,刚准备开骂,突然就被裴梨拉住,冲她摇头:“林姨,真不至于跟这种人生气。”
雨水越来越大,她们的伞也挡不住雨势,身上很快湿透了。
“想占便宜也要问问自己配不配。”
裴梨的表情依旧平静,甚至于,还勾唇笑了下:“大表姑,你从殡仪馆那两天就各种找我麻烦,无非,就是你那个好赌成性的儿子,又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你就打起了裴家祖传手串的主意,我说的对吗?”
噼里啪啦的雨水砸在脚边溅起无数泥点,她脚上那双七公分银色红底高跟鞋,也早就沾染了污渍。
但她撑着伞挺直脊背站立,锐利的眼神仿佛洞穿了对方所有心思。
刘翠翠的脸色唰的变白,惊慌失措的摆手:“我没有,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我就是看你不懂礼数,忍不住说你两句,你别诬陷我!”
“你故意选择在奶奶下葬的时候来闹,有没有诬陷你,已经很明了。”
她眸光清亮,表情不辨喜怒,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我不愿意给她鞠躬,那是因为她包庇害死我妈的罪犯多年,你觉得换做是你,这个躬,你鞠的下去吗?”
若不是裴世宗将温姿名下所有的股份、财产爽快的一口气转给她,并百般请求,她根本就不会答应来参加葬礼。
裴梨的话戳中了刘翠翠心底深处最隐秘的忌讳。
她的瞳孔骤缩,猛地抬步,恶狠狠扑向裴梨,扬起巴掌就想打下去:“你这胡说八道的小贱蹄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裴梨眼疾手快握住她胳膊甩到一边,掸了掸衣袖的雨水,冷声开口:“省省吧,就凭你这副拙劣演技也想来碰瓷,葬礼上我不想跟你动手,趁我没发火之前,自己识趣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