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明明就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偏偏还是个十足的妹控。
谁敢动裴梨一根头发,他漂洋过海都要取走对方狗命。
江寂洵收起手机,推门下车。
病房里,手术麻药的药效还未退去,岑汐凝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她左腿膝盖位置打着石膏,脸色苍白憔悴,看上去格外脆弱,惹人怜惜。
“小江总,岑小姐刚做完手术,膝盖骨中度碎裂,最少需要休养两三个月。”
乔森见江寂洵进来,赶忙上前,将医生交代的基本情况告知。
“麻烦了。”
江寂洵闻言蹙了下眉,视线落在岑汐凝脸上,眸光黯沉。
“她身上还有没有别地方受伤?”
“手臂关节有轻微擦伤,其他并无大碍。”
乔森瞧他脸色不佳,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多少有些碍事。
“小江总,您不用担心,医生说岑小姐的手术很成功,不影响将来腿部正常行走,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嗯。”
乔森一走,病房内顿时安静下来。
江寂洵站在床边,黑瞳深邃如渊,棱角分明的侧颜在灯光下愈加冷冽,心脏始终揪着。
他试探伸手,轻轻抚摸着岑汐凝毫无血色的小脸,语气透着愧疚与懊悔:“对不起,凝凝,我欠你太多了。”
“年少时,你表白被我拒绝冒着大雪跑回家的那晚,其实,我跟了你一路,没回家是因为我着凉发烧39℃躺在医院里输液。”
“每年你枕头底下多出来的红包,根本也不是丛女士偏心多给你的,是我过了零点趁你熟睡溜进你房间塞的。”
“还有,你在南江念大学的四年,我常常翘课去偷看你......”
江寂洵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改往日总爱说反话的臭德性,趴在床边絮絮叨叨讲了好些。
可说着说着,他的眼眶便酸涩起来,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自卑感:“凝凝,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配不上你?”
他的声音很压抑,像是在隐忍某种巨大悲恸:“以前,我总是不愿承认喜欢你,甚至还幼稚的找其他女人故意在你面前晃悠,想气你,想让你看我一眼。”
岑汐凝睡的昏沉迷糊中,听到有人在她耳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的话更是让她脑袋晕乎乎的。
她睫毛颤动两下,缓缓开眼睛,迷茫望向眼角泛红的男人,声音沙哑:“江寂洵,我就做个小手术,你哭丧呢?”
她记忆中那个混不吝的江少爷去哪了?
他居然趴在她病床边,哭得稀里哗啦?
江寂洵:“......”
(妈的,她醒这么快,看到我在哭会想些什么,会不会对我心软一丢丢,把我从黑名单放出来?)
他连忙抬手擦眼泪,试图掩饰脸上尴尬神色:“不是......谁哭了,你看错了,小爷压根就没有泪腺这种东西。”
可越说,男人喉咙就越哽咽,眼泪宛若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
他突如其来的眼泪,让岑汐凝彻底懵逼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哭成这狗样。
虽然,她不懂这男人是怎么了,但是——
她现在总不能笑出声来吧?
岑汐凝费力抬起右手,隔空拍拍他肩膀,声音虚弱却很正经的说着大实话:“江寂洵,你哭的好丑,能不能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