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阙长陵的预感真的很准,面包才刚吃完,路上就遇到了一点小插曲。
行至一片森林边缘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阙长陵看向境泽,对方神色有些怪异,便开口问了一句::“怎么了?”
“唔……”境泽感觉有些难以形容,从车窗上拉下一块白板,这白板居然是一块显影石,将马车前的景象以一种蓝光级别的清晰度将马车前的画面呈现出来。
这清晰,比学院的那个马车清晰多了!阙长陵感叹了一下,然后才观察起车外的景象。
前面的路被交战的两拨人堵住了,一拨人穿的颜色暗沉的、方便行动的短打,看起来像是专门干抢劫勾当的山贼。另一波人似乎就是他们的打劫对象,一队在商贾在运送货物的路上因为运气不好,或者错估了路上发危险,没有雇佣到实力足够的护卫队,导致现在即将面临人财两空的局面。
境泽调整了一下画面,转到路边翻到沟里的一辆马车,马车被砍得破破旧旧,马也不知跑去了何方,总归看起来不像是还能动的样子。
以上也就过去了几秒,他们这辆马车也就被前面的打斗的人发现了。
“哎,头儿,又来一个,今天大丰收啊!”阙长陵听见外面有人喊道。
境泽这辆漂亮到难以形容的马车当然不可能大喇喇地在路上行驶,不说这招摇的外观,就说独角兽这种珍稀的魔兽所带来的觊觎和麻烦可不小,因此在马车的制造者在制作的时候还加了一层幻术。所谓幻术,就是改变别人眼中的形态,而其真实并没有发生变化的法术。不过就算是幻术,制作者也不喜欢别人眼中的这辆马车是什么简陋的模样,因此在那些山贼眼中,这辆马车只是一辆稍微豪华,但没有很特别的马车。
而且还是没有雇佣护卫队的、待宰的肥羊。至于马车里?别逗了,别说马车里能装下几个人,就算真倒霉遇到有大空间缩放附魔的马车,那些有钱人怎么可能让下人和他们共处一个车间?
被称之为“头儿”的五大三粗的壮汉不屑地看了一眼他们的马车:“不过是没獠牙的羊,派几个兄弟堵着不让他走就好了,先把这些有战斗能力的护卫队解决掉!”
虽然阙长陵的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懒怠生活,但这样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盗匪真的很讨厌,境泽和他对视了一眼,眼神仿佛在说:这能忍?
原本想让境泽直接绕过这波人离开的阙长陵,在接收到对方的眼神后将这句话咽了下去,唉声叹气地拿出法杖,离开了自己刚坐热的位置。
不是他懒,真的!他们可是在躲避追杀的路上哎,肯定要以安稳为主啊,遇到什么事还是避开为先,惹出麻烦吸引到追兵的注意力怎么办!所以不是他懒,他这是为大局考虑!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下了马车,他就是墨·无情·冰魔导师·兰赫。
阙长陵面无表情地向着战局走去,闲在一边的头目看到他年轻的面孔,便觉得是个无害的富家小少爷,张口便讽刺道:“瞧瞧着细皮嫩肉的小少爷,不乖乖待在马车上,这么迫不及待的下来想让也先乐呵乐呵?哎,你们几个也不用拦着他了,让他过来,我倒看看这小少爷想做点什么……哟,这拿的什么呢,你们小贵族的新玩具?……”
头目说着说着,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习惯性的充面子的他并没有把这种不安表露于面,反倒是旁边的手下很顺当地接上他的话继续口出秽语。
阙长陵没有理会他们的言语攻击,不过本人也没有什么喜欢挨骂的爱好,步伐不停,手中法杖举起。
“冰雪风暴。”
在阙长陵嘴唇蠕动,念出法术名称的时候,头目终于明白哪里不对了,他立刻大喊:“这边!攻击他!”
并不是什么经过严格训练的喽啰,好一会才明白过来他们的头儿说的意思,但已经来不及了,七月的艳阳天几息之间变了样,周围的树木顷刻间结了霜。
带着冰霜的风精准地放过了商贾的队伍,卷起了所有山贼,实力稍强的头目匍匐在地加大中心,虽然没被吹起来,却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做别的动作。冰霜可不仅是降温的作用,其锋利程度不断地给风雪中的山贼带来伤害,飞溅的血液染红了洁白晶莹的冰雪,带着红色的风雪吞下了惨叫,下面意外得到喘息机会的商贾队望着这个景象,脸色吓得煞白。有几个心理承受能力稍差的,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冰雪风暴没有持续太久,阙长陵估摸着人都晕的差不多了,陡然间收了魔法,那些被卷到半空的人纷纷掉落下来,肉体掉落在地面的声音仿佛砸在商贾队的心头,一个个都抖着聚拢在一起。
明明是帮他们解决了麻烦,却是现在这副面孔,阙长陵前世也救了不少人,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当下恶从心起,冷笑了一声:“都聚在一起,是为了方便我一锅端吗?”
那队商贾吓得立刻四散而去,也露出了之前被他们挡住的那个被吓晕过去的人。
晕过去的人是个姑娘,比别人华丽 一些的服饰预示着她独特的身份,正当阙长陵猜出这个可能性的下一秒,就有一个女扮男装,小厮打扮的跑了 过来,战战兢兢抱起那个被吓晕过去的姑娘,声音颤抖地喊道:“你、你想干嘛!”
逃跑是本能,返回保护是真心。
阙长陵漫不经心抚摸过自己手中的法杖:“衷心不错,不过如果我真想做什么,你这小身板可什么都挡不住。”他说完也懒得搭理这些人,目光看向那个唯一没被暴风雪卷起来的头目。虽然没有被卷起来,但同样承受了攻击的头目几乎冰霜覆盖了全身,冰霜下更是伤痕累累,在阙长陵的攻击停了很久以后才动动手,抖落了一小块冰霜。
他的目光从冰霜中透出,带着畏惧和失神,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恐怖中回过神,也可能是得知二人巨大的实力差距,没了反抗的念头。
看呐,这就是魔法世界的绝对差距,甚至能击溃一个刀口舔血的人的反抗心。
阙长陵走过去,不轻不重地提了一下头目的腰腹位置,声音又变回平时随性的慢调子:“说说吧,哪来的,为什么在这?”
“咱、咱家就是、匹斯帮的,就,最近,手头紧,有活计,来这里劫车。”小头目打着寒颤,却不敢不回答,磕磕绊绊地说了个大概,总之听起来和天佑帝国没什么关系。阙长陵目光瞟了一眼商贾队那边,之前被吓晕的姑娘在小厮的照顾下苏醒。大概是这个商贾队的引来的仇家?
既然没什么问题,阙长陵也不再浪费时间,转身就回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