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无法确定三皇子的意图,只能开口试探。
“三皇兄,孤如今的情况你也知道,皇贵妃只给孤七日时间解决京师暴雪灾情,孤的东宫也没有余粮啊!”
三皇子哪管这些,江越璃让他来要粮,他一定要拿到。
太子的死活关他屁事!
他先渡过眼前危机再说。
“殿下,这么多年臣听母妃的话,给你当狗,什么脏活累活你不能做的,都是臣去做。”
“甚至为了衬托殿下光辉的形象,臣不惜当个草包蠢货,转着圈儿的在朝臣面前丢人。”
“臣都为殿下做到如此地步了,一点粮食,殿下居然还要与臣斤斤计较吗?”
太子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实在是没想到三皇子说话这么直接。
这是为了粮食,脸都不要了?
竟然直接说自己是走狗草包蠢货。
若他再推脱不给,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三皇兄言重了……这样吧,孤这里还有一些没有跟户部交割的粮食炭火,三皇兄需要,便先拿去。”
太子以为这么说, 三皇子会感激涕零。
没想到对方只是皱着眉头问道:“一些是多少?太子殿下,这个得说清楚,若只是一点点,那可不够。”
太子有些无语:“三皇兄想要多少?”
三皇子指了指外面跟着他的人,这些人的脚边都堆放着麻袋。
“再怎么说,也至少得给臣几百袋这样的粮食和炭火吧?”
太子闻言都震惊了!
三皇子指的那麻袋是市面上通用的最大麻袋,拿来装粮食,一袋便能装二石。
他居然张口就是几百袋?
真把自己这东宫当菩萨庙许愿来了?
几百袋粮食,若放在寻常日子,太子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充其量也就是千石粮,可眼下是什么光景?
整个京师都缺粮,梅星月就算再有本事,太子也不能这么挥霍!
“不行,孤这东宫也没有那么多,最多给你一百袋,再多就没了。”
太子说的坚决,三皇子却十分不爽。
眼睛瞥到站在一旁的东宫太监,暴戾的脾气控制不住,站起来一脚把那太监踹在地上。
然后整个人骑在太监身上,拳拳到肉,打的那太监的眼眶都崩裂了。
太监的哭嚎声在东宫回荡,听的人不寒而栗!
太子常听人说三皇子脾气乖戾,时常打骂下人,打死打伤都是寻常。
可往日三皇子顾忌储君体面,从不会在他面前行事如此疯癫。
现在被太子当乞丐一样打发,三皇子心中的戾气便再也控制不住!
直到打的那太监没了声息,脸上的血肉模糊一片,三皇子才喘着粗气站起来。
他的拳头也因用力过猛全是伤口,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脸上露出痛快的笑容。
“舒坦!”
太子看向三皇子,心中震惊不已。
刚才打人的三皇子哪里像个正常人?
分明是一头禽兽!
太子有些恼怒道:“三皇兄,这里是东宫,你当着孤的面行凶,可有将孤放在眼里?”
三皇子一脸无所谓:“殿下这话说的,臣就是因为将您放在眼里,才没杀了他!”
“不信你去问问皇姐,看臣以前是如何对待她府中宫女太监的。”
“你敢去皇姐府里殴打她的人?”太子问道。
三皇子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默默坐回位置。
他以前敢,现在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他都不敢了!
但他发现了一个更好玩的,那就是在太子面前撒泼。
以前他畏惧丽妃,畏惧太子的储君之位,处处忍让。
如今忽然发现,丽妃被江越璃圈禁,太子被皇贵妃在朝堂上掣肘寸步难行。
堂堂太子,甚至没有江越璃这个长公主有气魄!
皇姐还敢在朝堂上问太子要回兵权呢,太子被皇贵妃逼迫,居然屁都不敢放一个。
什么七日之期,不过是苟延残喘!
三皇子觉得,皇贵妃既然敢提废太子,那就必有后手。
七日之后,肯定有好戏看!
当然,现在最重要的,是完成江越璃吩咐的事情,否则他的屁股又要遭殃了。
“三皇兄,你如此行事,是在给孤下马威吗?”
“孤若是不给你足量的粮食,你是不是连孤都敢打?”
三皇子立刻拱手:“太子殿下这是说的哪里话?您是储君,臣怎敢以下犯上?不过是家中实在揭不开锅,府库里都穷的能跑老鼠,这才求到太子面前。”
“几百袋粮食对太子来说算得了什么?臣听闻太子的那位神女,可是夸下海口,再多的粮食和炭火她都拿得出来。”
“怎么到了臣这里,太子却如此小气呢?”
太子心中愤怒,正要呵斥三皇子几句,江念星和圆性走了出来。
江念星一来,便劝太子道:“爹爹,三皇叔是您的亲兄弟,以后爹爹还要依仗兄弟在朝中为您奔走,只是一些粮食而已,给三皇叔好了。”
梅家四口,三皇子在文脉盛典上领教过。
见这几个孩子,已经登堂入室,甚至称呼起太子为亲爹,他就觉得可笑!
来历不明的野种,太子也敢就这么认下?
不过这些孩子究竟是皇室血脉还是野种,跟自己都没关系。
听到江念星如此大方,三皇子立刻就驴下坡。
“还是我大侄儿明事理,太子殿下,我这大侄儿实在聪明,大周后继有人了啊!”
江念星被哄的心情极好,在太子的默许下,吩咐东宫宫人给三皇子搬运粮食。
待所有东西装车,三皇子这才笑嘻嘻地朝太子拱手。
“臣多谢太子殿下赏赐,这便不打扰了。”
江念星却在此时道:“三皇叔,明日爹爹要去武将们的猎鹿宴,听说极有意思,三皇叔可要来一起玩乐?”
听到猎鹿宴,三皇子眉头微皱。
他听江越璃说了,武将们只邀请了江越璃这个长公主,从未邀请过太子。
太子为何会去?
出于好奇,也是真的想出去玩乐,三皇子便应了下来。
“那明日,我等便在猎鹿宴恭候三皇叔了。”
待三皇子走后,太子这才愤怒道:“这个江越林越来越不像话了,自那日文脉盛典之后,他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屡次对孤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