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孙维,杨庆趁机又抓了一个嫖客盘问。
这人名叫葛朗,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胖子,是三柳县一家粮油店的掌柜,这家店铺正好是殷家下面的。
杨庆照常盘问了一番基础信息,便开始询问殷家的情况,这掌柜毫不客气地一一道出。
三柳县殷家有两名八品武者,五名九品武者。
八品武者为殷家老太爷和殷家二爷,九品武者是殷家大爷、殷家三爷、殷家二少爷以及入赘殷家的女婿盛天放。
殷家老太爷坐镇三柳县成内的殷家主宅,殷家二爷长年坐镇城外殷家堡,殷家大爷负责掌家管理大小事情。
殷家三爷殷兆伟是个纨绔子弟,只经营了一家画店,但其名气颇大,是春水郡有名的大画师和箫师,据说经常有外地人前来请教和拜访。
殷家二少爷则拜入了铁剑门,而入赘的女婿盛天放却经营着一家武馆。
杨庆听完,不禁感叹一声。
殷家不愧是三柳县排名第三的家族势力,实力倒是不弱!
随后他又问了一番殷兆伟的事情,葛朗说的倒是和孙维说的差不多,不过更详细些。
不过葛朗也给他透露了殷兆伟的行踪:殷兆伟这两日都在销魂坊给姑娘们画画。
闻言,杨庆皱着眉头,脸色有些沉郁。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销魂坊下面就是血楼据点,本身肯定不简单。
若是殷兆伟这些日子一直待在里面,那可就头疼了!
思索片刻,他盯着葛朗,沉声道:“现在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将决定你是死是活!”
葛朗缩了缩脖子,低声恳求道:“好汉,求你不要杀我,你问什么我都说。我身上还有一百两银子,都拿去都行!”
“废话少说,我问你:如果我想把殷兆伟单独约出来,有没有什么办法?...想清楚了,活着的机会就在这个问题上!”
“是”,葛朗点点头,立马发动急智,挖空心思琢磨起来。
过了片刻,他赶紧说道:
“殷三爷喜好绘画和音乐,您若是有以往大画师的真迹或者大音师的曲谱,带到青花阁,他一定愿意来见您!
殷三爷喜欢的大画师有曲伏、陈道子、齐三石、徐元圣,大音师有聂海玄、刘玉明、樊中渝。”
“那我要是没有这些呢?”,杨庆皱着眉头说道。
葛朗抿着嘴,急忙说道:“您若只是想见他,随便找个假的装作拿的真迹,然后去青花阁,让他们的店小二去销魂坊喊人回来就可以见到。”
“难道他们店里没人鉴别吗?”
“好汉,您只要装作脾气大,店里的人肯定不敢为难您,只能去销魂坊叫殷三爷回来鉴定。
殷三爷对大师的画作极为喜爱,肯定会回来看一眼。不过您用这法子欺骗殷三爷,只怕他一定会发火,届时您恐怕会受到毒打!”
杨庆琢磨了下这个主意,倒也不错,当即一个手刀打在葛朗脖子上,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包忘忧散,捻了一撮喂到他嘴里。
最后再将葛朗拖到巷子口,弄乱他的衣服,将现场布置出被人打晕劫财的样子。
至于葛朗身上的一百两银子,杨庆自然笑纳了,毕竟这厮有钱去嫖,不如给他做个贡献。
...
翌日清晨,杨庆便先去殷家附近转了转。
殷家到底是大家族,宅子不比金沙县木家的宅子小,就是家族成员实力比木家弱些。
若以各大县城经济发展水平来评价,金沙县属于上等县,极为富庶,所以像二流家族木家就有七品的武者。
但三柳县和木南县缺乏高价值的产业,所以经济水平不行,都属于下等县,最厉害的家族才有七品的武夫。
杨庆绕着院墙转了一圈,殷家的宅子内似乎没什么比较容易的突破口,基本每个出口都有人严密把守,里面还有人巡逻。
不过不确定晚上是否还守得这么严密!
随后他便又转到青花阁这里,青花阁离销魂坊只有两条街,这条街是以书画、典籍、文房四宝售卖为主,多是读书人在此盘桓消费。
考虑到他后面可能得进青花阁,他现在便没有进去,只是在周围踩了下点。
其实他有思考过这个殷兆伟可能是个好人,不该杀。
可血楼挂牌了,就算他不杀,也会有别人杀。
入了江湖,生死不由己。
他只能保证自己让殷兆伟少受些痛苦。
快到下午约定的时间,杨庆便溜达到太平街安宁巷五号,也提前在周围看了一眼,确保没有人埋伏,这才敲响了孙维家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她有些茫然的打量着杨庆,好奇地问道:“小哥,你找谁?”
“我是孙维的朋友,找下他!”,杨庆挤出笑脸应道。
他出门前用灰水涂了脸,看上去没有那么白净,有些灰扑扑地,算是简易地易容,倒是不怕被人看见脸。
“奥,好”,老太太点点头,便朝里面喊道:“儿啊,你的朋友来了!”
孙维不巧正在茅房,听到老娘的呼喊,赶紧擦屁股,同时回道:“娘,我在厕所,你先带我朋友在堂屋坐坐!”
闻言,老太太便伸手邀请杨庆进来。
孙维家是一个一进的院子,虽然不大,但是收拾的很干净,里面有一个花圃,不过现在刚开春,里面还全是枯枝。
下午正好有太阳,一个穿着绫袄的孕妇正靠坐在屋檐底下的躺椅上,晒着太阳,闻声便扭头望向杨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