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不太自在地紧绷了起来，生怕又被掐，怯生生地抬眼看着他，道：“你除了这些，还有什么要、要问的，我会全部回答的。”

少年微圆的眼眸，含着盈盈水雾地望向他。

谢烬生从这清澈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模样——杀戮又冷血，仿佛是个没有人性的疯子。

脑海深处似乎闪现了一个破碎的画面。

茫茫雪地里，有人满身是血地倒在他怀里，声音轻软得快要消失了，对他说道：“答应我，永远也不要变成一个怪物。”

几秒后。

男人忽然松开了手。

虞安绷紧的身子这才松了下来，往后退了好几步，眼睛也水雾氤氲，好一会才缓过来。

……力气真大。

肯定都留下指印了。

但谢烬生的一连串反应，也恰恰说明了虞安赌对了。

接下来，还有戏。

“谢烬生。”

趁热打铁，虞安鼓起勇气往前走了一两步。

月色下，谢烬生没有理他，只是沉默地擦着手里银色的弯刀——上面还沾着血。

是刚才用来杀掉绿粘液怪的武器。

虞安看着这刀锋，想起被支配的恐惧，移开了一点视线，只望向谢烬生的脸：“你……现在是不认识我了吗？”

虞安能明显感觉到谢烬生没有信太多。

所以他打算真话假话掺着说。

“当时怪物潮来了，你为了保护我，一个人引开了它们，等我出来找你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这段日子我一直都在找你，找了你好久，今天终于找到了。”

虞安想挤出一点泪光，发现挤不太出，也不强求了，就着这要掉不掉的泪珠道：

“你今晚拿刀指着我……是因为你忘了我，对吗，刚才以为我是坏人才会那样对我的，是吗？”

这句话直接把问题抛给了谢烬生。

并且还会引得当事人内心愧疚。

——我是你最重要的人，可是你失忆了却那样对我。

可惜，谢烬生压根不按套路来。

虞安情真意切地说了一番。

这怪物什么表示都没有。

只微掀了一下薄薄的眼皮，垂眸不明情绪地看了他一眼。

这瞬间，虞安却诡异读懂了他眼神的意思——

“就你这样的觉得自己会像坏人？”

虞安：“……”

看不起谁了。

总不能因为你是个大反派，就这样侮辱我的职业素养吧。

我好歹也当了一百多年的恶毒小炮灰！

虽然关键剧情无一例外，都是被主角团各种打脸。

但也演多了，身上总也沾了几分“坏人”气质吧？

089看了一眼自家宿主单薄又清瘦的身子。

正经的坏人哪长这副好欺负的模样。

它忽然有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虞安之前每次进入小世界，都要被时空局要求易容，削弱颜值了。

就这副漂亮乖软的模样，进到位面里，怕是会把一堆人迷成疯狗/法制咖/制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