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小时候的那些经历，在此之前，我也一直都不知道，”

他跟他一样，都忘记了。

这也是虞安哪怕心里再痛，知道面对的结局再糟糕，也要坦白的原因之一。

时空局给了他们新的生命，签署了他们的灵魂，便教他们为了任务，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说谎骗人都没关系。

反正到了最后，都要离开的。

就算负了人，早晚可以一走了之，不用承担任何的道德压力与责任。

虞安这些年也一直都很遵守规则。

去过的世界里，无论谁喜欢他，还是将他囚禁，或是他而死……他都没有给谁留一个眼神。

唯独，这个末世界。

好像是他第二个新生，在遇见谢烬生的那一刻。

只是，在知道他们小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后，虞安这段日子积压在心底情绪，忽而一瞬间全部涌了出来。

……原来，那些遗忘封存的记忆里。

只差一点，他们就可以一起长大了。

是不是如果那刻，真的走掉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不会进入时空局，不会成以任务为生的宿主；而谢烬生也不用再待在实验室里，受了那么多年的折磨。

就算真如他在旋涡里猜想的那样，这个世界在重启。

那么也不全算是坏事。

因为哪怕是重启，他们也会爱上彼此。

可最后的结局却是，一人在冰湖之上血流成河，一人在冰湖之中离开世界。

还互相忘掉彼此。

一切变得物是人非。

此时此刻，过往的羁绊让虞安再也难以忍受住良心的谴责，再继续说一些谎话，或是再假装无动于衷被动地接受他的爱。

如果，不是他的欺骗。

谢烬生是可以不用变成现在这副疯狗般的模样。

他介入了他生命的因果线里，却注定没有办法给他结局。

“那个时候废墟城的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虞安再提起这段时，心里只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压着尾音的颤抖道：“而且还极其危险、随时都会杀死我的……”

“别说了。”谢烬生掐着他腰的力道加重，打断他的话。

漆黑的眼眸里，隐约泛起了红。

感受着修长手指快要掐到他血肉里似的，虞安并没有停下。

他微圆的杏子眸微抬，瞳孔里很浅地凝着一点水雾泪光，像是在哭：

“还有，那些初见时我说我救了你，还有以后约定的事情，去基地、要宝贝，过一辈子……也全部都是我编出来的。”

所以，后来在山谷时，他真心把谢烬生当成了朋友后，才提出要不要当朋友。

那就是不想在骗他了……

谢烬生听完，忽而低低地笑出了声，可说出的话语就跟字字泣了血一般：

“安安，你肯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对吧？”

虞安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忽然被握住了。

骨节分明匀称的手指将他用力往下扯去，扯得一个踉跄，直接扑到了谢烬生的面前。

“一定是我这些天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生气了，所以你才不愿意像曾经那样当我的老婆、跟我有小宝贝了，对不对？”

他将Omega困在臂弯里，像是在抓住转瞬即逝的微光。

“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会改，也好过你故意说这些话出来吓我。”

虞安闻言，只觉得听得心里有些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