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痊愈后要以五斗米答谢,因此得名“五斗米教”。如果给治死了,那是你命中注定,我不要你钱,你也别找我麻烦,咱们两不相欠。
不用问,救自己的大叔估计就是五斗米教的信徒。别说大叔家了,估计整个汉中的人都是信徒。
作为装着后世灵魂的刘华,很想拆穿这哄人的把戏,但想想还是算了吧。
一旦人的思想有了病,那爱死死,爱活活去吧,没救。
想改变人的信仰和思想,无异于杀人妻女,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根本没有对错可讲。
刘华一边养身体,一边帮大叔干农活,咱一个外人,没给埋了就不错了,总不能白吃人家粟米吧。
况且大叔家也是穷出了水平,那饭食根本不按顿来,什么时候有了吃食,什么时候吃,有时两天才吃到一顿。
倒不是大叔虐待小孩,那日子是真穷,根本不知道温饱为何物。
小崽子哪里受过这罪,无数夜晚独自流泪,回想着将军府的美食和过往。
咱想死的时候,三次自杀都没死成,如今咱想活,可这怎么活的下去。
这平民百姓的日子可真是艰难,怪不得大汉人口如此之少,这哪里是来做人的,简直就是来渡劫的,还不如山中鸟兽好活。
可怜一个娇生惯养的宗室子,大汉十九郡主官,大鸿路,乌亭侯,大汉王朝顶端的人,从不知劳作为何滋味的人。
如今也不得不放下身段,拖着那瘦小的身躯,烧水做饭、打猪草、喂鸡放羊,一天累个半死,也只能喝碗野菜糊糊维持小命,偶尔能吃点几颗没有脱皮的粟米,已经是奢求。
刘华感觉不能再待在这了,再待下去别说养身体了,估计自己得饿死苦死。
临走,大叔父子依依不舍,这么小的孩童,要走出这大山,岂不九死一生,但耐不住孩子态度坚决,非要走。
分别之时,大叔把积攒了好久的鱼干和一小袋炒熟的干粟米给刘华装上。
刘华感动不已,跟人家许诺:要是我能活着出去,就接恩人去城里享福,天天吃肉。
奈何二人根本不信,你就吹吧,可千万别提肉字,不然又感觉饿了。
刘华也是无语,我吹,我手下养着二十万兵马,难道几顿肉还管不起。
可咱也不敢暴露身份,不然就是第二个汉献帝的待遇。
刘华独自踏上路途,打算到汉江边上,沿汉江顺流而下,过南阳郡,回洛阳,这是距离最近,最可行的路了。
小叫花子刘华,一手拄着竹杖,一手按着粟米,生怕别人抢了去。
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这袋子连大黄都不吃的玩意,竟成了自己的命根子。
一路蹒跚,饥肠辘辘,刘华很想羊奶和肉汤的味道,可那奶瓶子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汉中官道,诠释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空虚寂寞冷,刘华感觉撑不住的时候,就不停呼喊:大黄,你小主人又快死了,快来救我啊,
让我把你炖了,吃顿狗肉也行啊。呜呜,这次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