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在嚷着追求心灵之美,可这到底还是个看脸的时代。
当他把口罩摘下来的那一刻,满脸的烧伤与被火灾害的畸形的五官,绝对会带来别人异样的眼光,有教养的人或许不会当面的嫌弃,但看见的那一瞬间,震惊与害怕是肯定有的。
男人从被毁容的那一刻起,就无法再活在别人惊叹与羡慕的目光下,而是要日日面对流言蜚语,一些所谓心地善良的人的可怜目光。
就连被人背后蛐蛐都从“那个帅哥巴拉巴拉……”变成“你看那个人的脸好可怕,太可怜了吧巴拉巴拉……”
要换作虞闻祁,他觉得自己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就他这种极致颜控,自残都不敢划脸的,要他毁容等于直接要了他的命。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真的还挺佩服眼前这个男人的。
只不过这男人的话说的,他可就不太爱听了。
什么叫看见他的伤疤了?看见了那又咋了?我都主动把手递给你了,难不成还怕你看见?
虞闻祁默不作声地想着,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其实那赌气赌的,都明晃晃地摆在脸上了。
虞闻祁没有发现,他身处在这家面馆之内,却意外的更加随意放松了起来,就连长年来身为演员的职业习惯都给丢了,表情管理已经完全没了。
也是,任谁到了这种境地,也不会有心思再去维护什么表情管理了。
男人似乎叹了一口气,但因着那糟糕的嗓音,虞闻祁不太能分辨得出来,那叹气中究竟包含了什么情绪。
当时的他根本没有去在意,可如今坐在节目组的摄像头之下,正吃着那一碗一模一样的青菜鸡蛋面的虞闻祁,却有些在意了。
此刻的他是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男人似乎在很认真地盯着他,虞闻祁能感受到那束目光,却分辨不出其中的情感。
情感?一想到这个字,虞闻祁不免嗤笑。
他跟这个男人即便熟悉,在虞闻祁的印象里,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哪来的情感二字?
真是荒谬极了,看来最近的烦心事确实太多,多得叫自己的脑子都给愁坏了。
虞闻祁想着,不着痕迹地否定了自己心中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那个观点。
“唉,距离我被烧伤已经过了三年了,当时的我跟你一样绝望,甚至想过自残自尽这种极端的方式。”
男人说着,撩开了自己白色衬衫的袖子,在那明显烧伤的皮肤之上,是一条狰狞的疤。
“结果治疗不及时,留下了个终身消不掉的疤,父母站在外面,哭得满走廊都是他们的声音,他们在埋怨将我害成这样的人。”
“可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该埋怨谁?”
男人的声带已经受损,一次性说出这么长的句子,难免吃力,他闭了口,休息了一会,喝了半杯水才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