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迈着的步伐缓缓地走向大殿中央。凉国使臣和胡公公见状,如同被一阵疾风刮过一般,迅速侧身让开道路,唯有王爷留在原地。
这一男一女挺直了腰杆,头颅高高扬起,仿佛要冲破屋顶一般。他们的目光扫视着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对在场所有人的不屑与轻蔑,就好像世间万物都不过是他们北狄脚下的蝼蚁罢了。男子双手霸气地交叉在腰间的皮带上,女子则将双手优雅地背于身后,那姿态显得无比傲慢。
“大胆!见到圣上竟敢如此无礼,还不快快下跪行礼!”胡公公怒声呵斥道。
然而,这两人却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嘴角微微上扬,冷笑道:“行礼?此时此刻,难道不该是你们这群卑微的家伙向我们俩行礼才对吧!”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大殿顿时炸开了锅。
“好狂妄的口气啊!简直目中无人!”有人愤愤不平地喊道。
“早就听闻北狄人野蛮粗俗、毫无教养,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呐!”另一个声音附和道。
“北狄是不是已经没人可用了?居然派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来充当使者!”又有人嘲讽起来。
“说不定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冒牌货呢!哪有这么年轻的使者呀!”质疑之声此起彼伏。
面对众人的纷纷议论,那两人却宛如两尊雕塑一般,纹丝不动,甚至连眉毛都未曾皱一下。任凭大殿里吵得如何沸反盈天,他们始终保持着那份令人憎恶的高傲。
圣上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一旁的燕王身上。只见燕王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核实过殿中这两人的身份,可以确定他们的确是来自北狄的使者。
得到燕王的肯定后,圣上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一只手随意地搭在龙椅扶手上,身体略微倾斜,用略带威严的语气问道:“北狄使者,尔等不远万里、不辞辛劳来到我南都,究竟所谓何事?”
“今日秦王世子大婚,如此重要的事,怎么能少的了我北狄!”男使者朝殿外望去,挥了挥手,紧接着四位力士抬着两箱珠宝走进了大殿。
“这两箱珠宝是北狄单于,也是父王送给秦王世子的大婚贺礼!”说着望向了一旁的王爷。
“若是简单的送些贺礼,大可直接去横水镇,来这明远宫,怕是多此一举吧!”圣上打趣道。
“圣上明鉴,想必圣上已知晓我北狄动向,此番父王遣我兄妹二人前来,是想告诉在座各位,北狄有意北幽州雪狐岭黑水城以北的土地,此番世子大婚,各国使臣正好都在,便一同告知!”男使者说着在刚刚那个舆图上用手指画了一条线,画了大片的土地。
“痴人说梦!这片土地从古至今一直都是我中原大地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岂容外族肆意染指!”长公主怒目圆睁,义正言辞地第一个站出来高声反对。
只见那条红线划过之处,几乎囊括了梁国以西都为中心往北的全部地域。如此广袤的土地,身为长公主的她,更是深知这片土地对梁国百姓意味着什么,因此自然而然地坚决表示反对。即便是只失去一小块土地,对于正常之人而言,也必然会做出同样的反应。
“哟呵,还真是好大的脾气呢!”那位来自异国的女使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然后迈着轻盈却又带着几分挑衅的步伐,径直朝着长公主所在的座位走去。待到走近之后,她停下脚步,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起长公主来。
“想必您就是梁国长公主吧,啧啧啧……果然气质不凡呐!”女使者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转向坐在长公主身旁的男子,接着道:“这位仪表堂堂的公子,应当就是梁国的世子殿下咯。听说前些日子,你们梁国的皇帝派遣使节前往北狄,低声下气地乞求与我国缔结两国之缘,可惜啊,最终还是被我的父王给断然拒绝了!”
听到这话,如宁不禁满脸惊愕,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作为梁国的世子、未来的一国之君,如今竟然也沦为了这棋局中的一枚棋子。面对这样的困境,他感到既愤怒又无奈。
“罢了!本公主与兄长还有诸多要事亟待处理,实在无暇在此继续陪诸位享用这所谓的‘喜酒’了。”那女使者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个略显颤抖的声音:“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吗?”众人循声望去,说话之人正是杨轩。此刻的他,脸色苍白,身体微微发颤,眼中满是焦虑和不安。
那条线虽说离东都稍微远些,但是也波及沧州,沧州可是邺国北方重镇,邺国水师就在那里,这个地方受到牵连,怕是邺国根基不稳。
“当然有,此事如此重大,这样,诸位不如商量着遣使来我北庭,跟我父王当面详谈。”女使者扫视着慌作一团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