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闻言,脸色愈发阴沉,一把夺过王爷手中的奏折,迫不及待地开始阅读起来。随着目光在纸上移动,楚王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渊儿在奏折中替涣儿辩解,说涣儿是受到小人蒙蔽,才酿成大错,让父皇宽恕他。”
“那你为何不将这份奏折呈上?”本王反问道。
“你我同为人父,又同为人子,换做几年前我也就答应了,可以认为涣儿年幼无知,但眼下,北方蠢蠢欲动,境内又暗流涌动,若还是将精力放在这争权夺势上,不光是我不答应,刚刚父皇所言你也听到了,他也不答应。”王爷一语中的,只是那楚王还执迷不悟,“也罢,你我兄弟都是过来人,成长的路上难免会遭受痛苦,若日后涣儿真心悔改,我相信渊儿也会相信他的。”
宫城外,只留的楚王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王爷推着轮椅,缓缓地离开宫城。谁能想到,世子其实写了两道奏折呢?放在王爷另一只袖子里的奏折,其实他也看过,满满的杀气,但王爷选择按下来了。
西州军大营校场之上,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映照出一片肃穆景象。除了被涣世子关押的将领之外,西州军所有将领皆已应召而来。
放眼望去,校场内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士兵,他们整齐排列,校场周围的旌旗随风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声响。整个校场弥漫着一种沉重压抑的氛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而在场的每一个人心里其实都非常清楚此次集结在此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只见世子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袍,步伐稳健而缓慢地踏上高台。在他身旁,涣世子亦步亦趋,紧紧相随。此时正值秋日的午后时分,但天气仍带着几分寒意,微风拂过,吹得世子身上那件白色袍子微微飘动。
世子登上高台后,环视四周,目光如炬,随后他开口说道:“将士们,今日将大家召集于此,想必都知道为何。本世子奉命出使北狄,路过此地,还未踏进这西州城,在城南被一伙流民拦住了去路,我心生怜悯,给予他们施舍,然而后来探寻发现远远不止于此啊!”世子缓缓踱步在高台之上。
说完,两名士兵抬着一个大箱子,抬到世子跟前,“这里每张纸上都记录了城南那些流民的证言,每份都有署名画押,一开始本世子不相信,到后来所有人的证言都指向了某些人,那些人受朝廷器重,受百姓恩泽,竟做出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似乎忘记了自己是谁?”世子随手抓起一把,丢到高台之下,台下的士兵将领拿起阅读着。
只见身后的涣世子面色阴沉地轻唤来身后的将领,压低声音悄悄地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竟让渊世子能够收集到如此之多的证言?”
那位将领额头冷汗直冒,神色紧张地回答道:“回世子,这渊世子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然调动了这西州城附近所有的风羽卫……”
涣世子闻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怒声喝道:“难道你们就眼睁睁看着他这般行事而不加以阻拦吗?你们不会强令将其驱逐出去??”
将领一脸苦相,连忙解释道:“世子息怒啊!并非我等不想阻拦,实在是这城南已经被火字营给团团围住了。我们根本无从下手啊!若是贸然行动,与他们发生火拼冲突,一旦事情闹大,传到朝廷那里,定会被定性为作乱。届时,朝廷必定会派遣大军前来将此地彻底铲平啊!”
涣世子眉头紧皱,目光凌厉地盯着将领质问道:“那你们就不能想办法在城南拦住那些流民吗?还有,火字营没有我的命令怎么出大营的?”
将领赶忙回应道:“能想到的法子,我们都已经尝试过了,但均无济于事。渊世子有秦王的令牌,是他调动的火字营,这令牌甚至可调动整个西州军!”
涣世子听完愈发气愤,拳头重重的锤在了栏杆上。
台下的士兵们开始躁动起来,纷纷起了议论。领头的将领高声喝止,但并没奏效,议论反而一浪高过一浪。
“韩黑虎,三千四百亩,杜成威,两千八百亩,你们二人竟然侵占百姓这么多土地!其余人等本世子就不念了。”说完从袖中取出折子丢给了身后不远的涣世子。
涣世子打开看了看,看完之后,他也坐不住了。明明是想闹些动静,让自己去舒缓,捞些名声。没想到那些人贪得无厌,愈来愈过分,他再次捶在栏杆上,气的是那些人对他没有一句实话。
“整个西州的赋税,难道养不活你们?”
说完,世子回首望了身后那些个将领,他们低着头,默默不语。世子走到一人跟前,“我没认错,你就是韩黑虎吧!不想跟这台下数万将士说些什么嘛?”
“回世子,你这三千四百亩哪里来的?我等承认确实侵占百姓土地,试问在场的兄弟们有谁敢说没侵占过?”
“好!”世子命人抬出西州舆图,“这图上画圈的地方全部都是,若韩将军有异议,本世子有的是功夫陪同挨个测量!”
台下士兵们抬了好几个箱子,整整齐齐的摆放着。“里面是搜罗来的地契,还有佃农的证言,你可有话要说。”
随后世子轻轻拍了拍手,可安可雅领着一群将领走到台下。
“回世子,我等未曾做过鱼肉百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