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那人不用审问,竟然就这么直接给放了?”林怀远满脸狐疑地看着韦程,似乎对这个决定感到十分不解。
韦程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应道:“嗯!”
林怀远眉头紧皱,追问道:“怎么能这样呢?难道连个缘由都没有吗?”
“我所知晓的便是,此乃世子的安排!世子既然如此下令,照做便不会有错!”韦程一脸坚定地说道。
“那之前抓来的那些暴民也要全部放走不成?”林怀远显然还是难以接受这个做法。
“确切地讲,是要分批次逐步释放。毕竟关押这些人需要耗费大量的粮食,再加上前些天焚毁的那些,如今剩余的已然支撑不了太久了。即便世子未曾下达命令,依我的想法,也是迟早得放人!”说到此处,韦程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
此刻,韦程正在埋头整理着案头堆积如山的公文,这几日各种事务纷至沓来,让她忙得不可开交,以至于已经连续两日未曾合眼了。过度的劳累使得她原本光鲜亮丽的面容变得黯淡无光,看上去极为憔悴。
而在另一边,朝廷官员和地方官员们针对波州事件的参奏折子,犹如漫天飞雪一般源源不断地涌向朝堂和南都。其中一些来自洋州的朝廷大员,更是毫不避讳地在朝堂之上当着圣上的面,严厉斥责波州军此次的所作所为。然而,圣上对此却是采取了一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因为他心里很明白,以世子的能力和手段,定然能够将这件事情妥善处理妥当。
“对了,林兄!眼下除了夫子山大营之外,咱们还能从何处觅得粮食?我方才仔细地核算了一番,目前所剩余的粮食最多也就只能支撑到这个月底而已。倘若那些个世族铁了心要跟我们僵持下去,那不等我们将他们彻底收拾掉,我这波州恐怕就得被迫撤军!”
林怀远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回答道:“据我所知,在这洋州城内怕是难以找到粮食了。至于城外嘛,除了夫子山大营外,剩下有可能存有粮食的地方大概就只有涯州岛了。毕竟这几年来,那些海盗在海上胡作非为、肆意横行,想必应该是积攒下了不少的粮食。”
“涯州岛?听你一说,这岛上确实很有可能藏匿着一些粮食。可是……”说到这里,韦程突然顿住,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林怀远眼见韦姑娘面露忧色,赶忙开口询问道:“韦姑娘,你这是想到了某些不太妥当的地方吗?”
只见韦姑娘秀眉紧蹙,轻声说道:“林兄,依我之见,近日来这海面平静得有些异常,也未有人报官说是海盗犯事,实在是不符合常理啊!况且这些日子里,咱们对出入城的百姓都进行了详细盘查,按理说那些海盗应该难以得知城中的情况才对。可他们却似乎对城内之事了如指掌,难不成其中有人暗中给他们通风报信?”
“应该是没有,早前我在那海岛上安插了探子。昨日收到来信,确如姑娘所言,不曾出海活动。他们只是偶尔向附近的岛民采购果蔬,除此之外,再无与外界的任何接触。”
然而,即便如此,韦姑娘凭借其敏锐的洞察力和多年的经验,还是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之处。她深知这种反常现象往往预示着更大的危机即将来临。于是,她连忙追问林怀远:“林兄,不知目前您帐下可以调动的兵马能有多少?”
林怀远闻言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唉,韦姑娘有所不知,这洋州的情况与其他州府大为不同。整个洋州大营满打满算也只有两千人马。如今大部分兵力都被调去修缮大营了,真正能够调配的怕是不足千人呐!”
南都,横水镇
“渊哥哥,刚刚你说你跟卢家主事卢家诚认识?我没听错吧!”公主一脸惊讶地看着世子,美眸圆睁,樱桃小嘴微张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世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当然是真的,当年我与他曾在夫子山一同饮酒赏月,相谈甚欢,还同榻而眠!不过后来……唉!”说到这里,世子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公主好奇地追问道:“后来怎么了?因为什么你们变得疏远?”
“只因为后来他知晓是我肃清了沿海的那些海盗罢了。”
公主更是迷惑不解,皱起眉头问道:“那是为何呀?没有了海盗,商船在海上就能畅通无阻,这对于洋州来说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毕竟洋州可是吴国的第一大港呢!”
男子苦笑着回答:“这你有所不知了,虽说没了海盗确实使得海上交通变得安全许多,但与此同时,大的商队在选择港口时也就有了更多的余地。他们不一定非要将船只停靠在洋州,像瓯北、秀水镇等地都成了不错的选择。尤其是当时的秀水镇,远不如现在这般繁华热闹,如今秀水这番盛世,很大程度上也是得益于此事。”
公主还是不太明白,还是有疑问,“可是渊哥哥,即便瓯北和秀水镇相较于洋州更靠近南都,但从洋州出海显然要更为便捷呀!而且洋州距离腹地更近,如果想前往全州、明夏,乃至梁国等地方,从洋州出发无疑是最佳选择!毕竟洋州水运也很昌盛。”
“但那些世族太过贪心,当初父亲为了尽早和岭南讲和,同意对洋州的货物收取很低的赋税,但他们转头又巧立名目收税,这些钱都落入那些世族的口袋,那时海盗猖獗,那些商人没得选,只能同意,朝廷也因为国内初定百废待兴,无暇顾及。硬是拖了十年,一直到几年前海盗被肃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