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洛子卉执意等下去,保安便不再劝说。
洛子卉嘴上坚持这么说,心里也是忐忑不安。说到离开,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来的时候,只想着在下班前赶到工厂,忽略了回吴河的时间。这里是农村,根本没有公交车,出行都是靠摩托车,三轮车。
想到三轮车,洛子卉心里安定下来。如果离开的太晚,自己可以走到双信村,找到送她来的大婶,多给大婶点钱,让她把自己送到乡里,去找招待所。如果大婶不愿意夜间出行,看看能不能留宿在她家里,自己给点住宿费。
自己家乡的农村,每到冬天,有好多南方的生意人,背着丝绸面料,去北方挨家挨户推销,还有一些算命先生走街串户算卦。他们都是走到哪里,就住到哪里,父母也留宿过这些陌生人。洛子卉确信自己不会露宿街头,因为她相信民风淳朴,这是几千年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夜色渐渐笼罩了山村,没有路灯,只有不远处的村庄亮着灯光,工厂院内偶尔传来狗叫声。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
山上的树林里走下来两个黑影。
“大哥,我们以前抢的人,会不会报警呀?”
“放心吧,黄毛,忘了我们当时怎么说的?如果报警,杀你全家。”
“大哥,这些工人也没有几个钱呀,照这么下去,我们的赌债什么时候能还完。”
“现在市内严打,根本没有藏身之处。等过了这阵风再说吧。”
“本来想靠赌博赚点钱,没想到现在被追杀。大哥,要不我们投案自首吧?”
“你以为吃完牢饭,赌债就黄了?那些赌徒还会找你要的。”
“那怎么办,大哥?原本想着赚点钱,天冷了,给奶奶买点煤球,还有小妹在上学。”
“黄毛,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最起码你还有奶奶爱你。我那对狗男女爹妈就别想了,离婚后各自快活。但凡他们爱我一点,让我上到小学毕业,我也不至于出来打工,找不到活干。”
“大哥,你爸妈为啥离婚呢?”
“好像是我妈和哪个野男人生了我,我爸就和她离婚了。我妈也找不到我亲爹,他们都骂我是孽种,动不动就虐待我,早晚我得弄死他们。”被叫做大哥的男人,露出凶狠的目光和狰狞的面孔。
“黄毛,我们今天再抢点钱,买张火车票,去别的城市混吧。”
“全听大哥吩咐。”
羽升羽绒厂六点钟下班,工人们骑摩托车三五成群地离开了。
“大叔,工厂怎么六点才下班呀?”洛子卉不解。
“我们的工人都是附近的村民,他们一早要去农田干活,干到十点钟过来上班,一天也是八小时工作。”
洛子卉一开始以为是,工厂老板剥削工人呢,她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
洛子卉又等了半小时,领导们还没有散会。宝宝开始不安,洛子卉又渴又饿。
“大叔,我先走了,明天上午再来。”
“时间不早了,快走吧,姑娘,注意安全。”
洛子卉离开了工厂,不能再等了,去村里找开三轮车的大婶,如果去得太晚,不好叫门,那样也太打扰别人了。
两公里的路,还没有从家里到初中学校远呢。路程是不远,但是天色有点黑,洛子卉打开手机的灯光,加快了脚步。
“大哥,现在的工人都聪明了,三五成群的,我们也不好下手啊。”
“再等等,看看有没有落单的。”
“大哥,你看有灯光在动,有人过来了。”
“黄毛,我们还像以前一样,我拿手电筒照他的脸,你上去抢他的包,然后我们分散跑,老地方集合。”
洛子卉走在路上,完全没有防范意识。她满脑子都是问题。怎么找到大婶?明天几点过来?怎么说服丁总?如果失败了怎么办?明天下午能不能离开吴河,转车到滨海?
“站住!”随着一声喊,忽然前面出现两个黑影,没等洛子卉反应过来,一道强光照在她的脸上,她只觉得刺眼,什么也看不见。有一个黑影上来,跑到她身后,抢她的背包。这一刻,洛子卉才意识到自己遇到劫匪了。
“救命啊!”洛子卉本能地发出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