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南星一刻不停地跑着,不知跑了多久,她才从消防通道的入口拐了出去,眼前一阵阵的冒着金星,她靠着墙急促地喘息。
有服务生见她光着脚穿着浴袍惊慌的样子,忙过来问她,“小姐,需要帮助吗?”
许南星心有余悸,摇了摇头,只低声地问道,“这是几层?”
“小姐,这里是一层大堂。”
许南星道了声谢谢,拐去了大堂的另一侧,大脑混乱一片,可她却只有一个念头,只有一个地方能让她安心。
踉跄的凭着记忆寻过去,穿过上次参加晚宴的礼堂,一路经过长长的走廊,她想起刚刚被掳走前的情景,心里仍是害怕,心头突突跳着一路跑过去,却隐隐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声一声的传过来,在静谧的夜里越加的清晰。
她慌不择路地顺着二层的楼梯向下跑着,想着快一些,再快一些就能到那个地方,却在离那个小楼咫尺的地方被人一把拉住。
许南星剧烈地挣扎着,不管不顾的整个人胡乱的打过去,只想摆脱身后的那个人,却在听到熟悉的嗓音后渐渐止了动作,
“是我!”
心头一阵阵的委屈,眼角也酸胀胀的,心里的害怕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出口,许南星一头扎进了顾淮之的怀里,闻到熟悉的白檀味道,她终于瘪着嘴哭了出来。
“我……害怕……”
顾淮之因她今晚的事在心头攒了一晚的火气,终于是被她落下的泪熄灭在了这安静的夜里。
冷风阵阵吹过,许南星因奔跑出的一层汗被风袭过,带起一片战栗,她抖着手缩在顾淮之的怀里,也才感觉到脚底的痛意。
顾淮之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回了芙蓉居。
屋里开了空调,暖融融得让人安心,许南星窝在沙发上,仍是惊魂未定。
顾淮之将人放下,拽过许南星的脚细看,本是白皙的脚底都是细小的刮痕,还有一处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渍混着泥土已经干涸凝固在脚底。
起身要去拿医药箱,却被许南星拉住了衣角,“你去哪?”
无声的叹了一口气,顾淮之捏了捏许南星的手背,说道,“我去拿医药箱。”许南星这才放开手。
身体的温度随着屋中的暖意一起攀升,呆坐了一阵儿,许南星才觉得自己回到了现实。
想到刚刚就差一点,自己就要被那个浑蛋给欺辱了,她的心里一阵阵的后怕,自己见到他的时候便想过他是来者不善,却并未料想到他竟然那样大胆,居然敢在公共场合明目张胆地将她掳走。
自己忽然消失,不知道柳青那里如何了,那一屋子的人都不是善类,她不免担心。想给柳青打个电话问问,才想起电话落在了吃饭的房间里。
顾淮之手里拎着医药箱去而复返,许南星嗫嚅着开口,“柳青……”
给她清理伤口的手顿了一下,顾淮之撩眉看了她一眼,“还有心思担心别人,看来你没事了。”
“她不是别人。”许南星因为疼痛瑟缩了一下,“她是因为我才去的。”
“你如果能把这样的心思多花点儿在我身上,也许今晚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顾淮之扔了手里的棉球,拿起一块纱布摁在许南星的脚底,“伤口不算深,但有污染,明天需要去打破伤风。”
许南星的视线落到他的脸上,他垂着头,眼睫投在眼下,细密的小扇映出一片阴影,看起来温柔又多情。如果不是了解他的人,看到此刻他的样子,都会认为这是一个柔和又温润的男人。
“你是刚下飞机吗?”
许南星只想到了这一种可能,不然怎会在来芙蓉居的路上遇到顾淮之。
顾淮之深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将医药箱扣上随手放到了茶几上便一语不发。
“你怎么知道的?”许南星看了一眼他黑沉的脸色,声音越来越低。
“知道什么?”顾淮之长臂伸展搭在沙发靠背上,看向她,“说来听听。”
说完手臂滑下靠背,搭在了许南星浴袍的下缘,指尖轻撩了一下,“我倒是很想听你讲一讲,你跟我说你晚上有应酬,怎么会穿成这样出现在芙蓉居的院子里?”
他明明就知道,还非要自己说那难堪的画面。
许南星无意识的咬着唇,鼻头一酸,眼底渐渐地又蓄了一包泪,“我……”开口的同时,含不住的泪也跟着落下。
她伸手抹了一把,扭过头去。
要她如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