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需要换心。”言瑾说。

宁文皓没有考虑太多，直接说：“可以。”

言瑾有些意外：“这么爽快。”

“本来就是将死之人，死后如果能救人，还能帮小瑷一把。那有什么不好。”

“你不质疑我？”

“你既然知道我的病，又知道害我的人是谁，想必你对我很了解，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我也不在乎，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在乎的，就是小瑷，我这个将死之人，你要对付我很容易，可是你却这么跟我说了，我想你会做到的。”宁文皓说话显得有点艰难，很吃力。

他很明白，这个人他不知道是谁，但他既然有能力知道他的一切，有能力无声无息的进来，那么要自己的心是很简单的事，他没必要跟一个将死之人撒谎，所以，宁文皓相信他。

是个通透的人，言瑾说：“我会做到的！”

宁文皓的脸伤的很重，言瑾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从嘴角的弧度可以看到，他笑了，他说：“你能，扶我，起来吗？”

言瑾把他扶起来，宁文皓说：“我想给小瑷写封信，可以吗？”

言瑾点头，他身旁的雷歌出去拿了纸笔过来，宁文皓的脖子上插着管子，行动有些不方便，言瑾帮他将纸笔拿到面前，他的手同样被包扎着，写字都显得很费力，言瑾说：“我帮你写吧。”

“不用，我想，我要亲自给她写。”

这封信不长，宁文皓却写了很久，都是嘱咐小瑷要好好活着的话：“小瑷是我爸爸手下的女儿，我爸爸有很多秘密都掌握在他的手中，爸爸不放心，便收了小瑷做干女儿，名为照顾，实为囚禁，小瑷几乎从来没有自由过，她说她很想出去，看看大海，看看这个世界，我想我是没有这个机会陪她去了。”

宁文皓喃喃的说着，不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跟言瑾说。

言瑾只能说：“她会过上这样的生活的。”

言瑾拿了份捐献书给他签名，宁文皓签了，他问言瑾：“你姐姐病的很重？”

“是的，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你好好在这里休养吧。”

言瑾不会说为了救言妍就把他杀了，只是刚好他命不久矣了，碰上了，言瑾才会打他的主意。

宁文皓看着他说：“你可以直接杀了我，然后救你姐姐。”

“生命是平等的，我没有这个资格，更没有这个权力取你的命救我姐的命，在你死之前，你的命，都是你自己的。”

“可惜我的命运，从来都没有掌握在我的手里。”宁家是M城的大家族，在道上的名声是响当当的，不干净的事情也干了不少，宁文皓看着，却没有办法阻止，他曾经跟一位同学发生过口角，结果他同学第二天就车祸了，他也试过跟小伙伴吵架，结果他的伙伴第二天也出事了，他小时候身体不好，有一次有人笑他，结果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他从来不敢交朋友，就怕哪一天因为一点事就害死人家，而且小朋友们也不敢跟他玩，暗地里都说他家是黑社会，是恶霸。

言瑾知道他的意思，知道他有一颗善良的心。

“有机会的话，帮我告诉小瑷，她哥哥很爱她。”宁文皓又说。

“我会的。”

“我猜，你姐姐是个很善良的人吧？”宁文皓眯着眼睛，显然已经很累了，言瑾又扶着他躺下，宁文皓说：“虽然不认识你，但可以感觉到，你这个人，不坏。”

“嗯，我姐是个很好的人，就跟你妹妹一样，都很善良。”

“呵呵，我也想，做个善良，善良的人。”

“你是。”言瑾说。

他，是吗？宁文皓没有再说什么，言瑾也离开了。

宁文皓一个人躺在床上，想着心里的那个人，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