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龙涎香也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苏婉站在朝堂之下，微微抬头，目光扫过金碧辉煌的殿堂，最终落在高高在上的龙椅上。

皇帝正襟危坐，神色莫测，下方，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气氛庄严肃穆，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深吸一口气，苏婉努力抑制住心中翻涌的情绪。

这金銮殿，这朝堂之上，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站在这里，如今，她真的来了，却不是为了荣耀，而是为了揭露真相，为了这场豪赌。

“启禀皇上，臣女有本奏。”苏婉的声音清脆而坚定，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

皇帝微微颔首，示意她说下去。

苏婉便将孙裁缝的供词和在布庄搜集的证据一一陈述，从王大臣与布庄的秘密交易，到这些交易如何暗中操控市场，甚至牵扯到一些宫廷内斗的秘辛，她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胆怯。

王大臣脸色骤变，他没想到苏婉竟然真的敢在朝堂上揭发他。

他立刻跳出来，指着苏婉的鼻子破口大骂：“一派胡言！你这贱人，竟敢污蔑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朝堂上顿时像炸开了锅，大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相信苏婉，有人支持王大臣，也有人保持观望，一时间，整个朝堂乱成一团。

苏婉感受到巨大的压力，但她没有退缩，目光坚定地与王大臣对视，没有丝毫的畏惧。

“王大人，你如此激动，莫非是心中有鬼？”苏婉冷笑一声，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这是王大人与孙裁缝来往的书信，上面清楚地记载了你们的交易细节，不知王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大臣脸色煞白，他没想到苏婉竟然还有这一手。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皇上，臣妾觉得这苏婉分明就是信口雌黄，污蔑忠良！”

宫廷宠妃涂着鲜艳蔻丹的玉指指向苏婉，娇滴滴的声音却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皇上，这小女子伶牙俐齿，颠倒黑白，分明就是故意陷害王大人！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 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随着宠妃的动作飘散开来，苏婉不禁微微皱眉。

这味道，让她想起了一种毒药——鹤顶红，甜腻到令人作呕。

皇帝的眼神果然变了，从一开始的兴味盎然，到此刻的审视怀疑，仿佛苏婉是一块等待他鉴定的玉石，随时可能被他判定为赝品。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苏婉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蛛丝缠住的蝴蝶，动弹不得。

金銮殿的空气沉闷得像一潭死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环顾四周，一张张或冷漠或嘲讽或事不关己的脸让她感到彻骨的寒意，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

不行，她不能认输！

她要赌一把！

“皇上，臣女斗胆请求，传孙裁缝上殿作证！”苏婉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却依旧坚定。

皇帝略一沉吟，便准了。

孙裁缝被带上来的时候，脸色比纸还白，腿肚子都在打颤。

他偷瞄了一眼王大臣，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