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好快。
转眼间就已落起了雪花,天气越来越冷,雪也越下越大,冰泽卷曲在白玉晨怀里,看着漫天的雪花,忽而它想起了姐姐,不知道姐姐有没有出关,修为有没有增长,得知它离开会不会生它的气。
它想和白玉晨说说姐姐的事情,可话到嘴边它却没能说出口,白玉晨若是得知了它姐姐的存在兴许会害怕吧。
白玉晨看着漫天雪花,伸出手去接那雪花,雪花落入她的掌心,瞬间便融化了,她抬头望望天,雪花扑面而来,冰冰凉凉的,是她从未感觉到的放松,她低下头看着怀里的冰泽,“阿泽,入冬了,我们回道馆可好。”
冰泽看着她,有些摸不着头脑的点点头,“好。”
回到道馆的那一天,出门迎接他们的人是洛玖,洛玖高高兴兴的出来接她,想说一些进来道馆发生的事情,想告诉她进来他没有再杀妖,话到嘴边却还未出口他就看到了她怀中的白狐,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脸一瞬间僵在那里,他不知道师姐在想什么,半年多不回道馆,难道就是为了这个白狐,难道她不清楚师父对她是如此严格,如此不待见妖吗。不知师父看到这个白狐会做出什么事来。
洛玖愣了一会,抬手挡住她,“师姐,你…”难道真的要带这只白狐进去吗?
白玉晨看了他一眼,便知他何意,她看着他长大,他的一切心思她都懂。
“无碍,我会同师父说明一切。”
洛玖皱眉,他不明白,这只白狐究竟有何好,能让他的师姐做到如此地步,师姐她虽然没有杀过妖,但至少是听师父话的,可现在她分明就是要反抗师父,与师父对着干的意思。
冰泽探出脑袋,舔了舔白玉晨的手,白玉晨理了理道袍,将白狐递给洛玖,“帮我照顾它一下,我去看看师父。”
洛玖不情愿的接过白狐,白狐到他的怀中挣扎了一下,白玉晨摸摸它的头,安抚道:“听话,我去去就来。”看着师姐对它关爱有加,洛玖有种想掐死它的冲动,可是师姐说了照顾好它,他不能掐死它。
白玉晨托付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冰泽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白玉晨,感觉整个世界都离它远去一般,感觉她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白玉晨进入道馆内见到柳季,便直接跪下请罪,“弟子请师父责罚。”
柳季望她一眼,“你做错了什么,就让为师罚你。”
“弟子对妖生了情,不愿再回这馆中了,还请师父放弟子走。”白玉晨字字句句传到柳季的耳中,柳季被这可笑至极的话燃起了怒气,“为师不可能放你走,你是为师亲手栽培的,怎能放弃。”
白玉晨抱在胸前的双手紧了紧,她本以为以他多年对她的关爱呵护,她是不一样的,以为师父会为她破一次例,容下那只白狐。
她仰起头,再次开口,既然不能同那只白狐一起,那便恳求师父留它生命吧,师父应该会答应吧。“好,师父,弟子不走,可否能留阿泽一条生路,它还是一只尚未化作人形的狐狸,能不能放它走。”
柳季站起身,眼中的愤怒有些压抑不住,冲她吼道:“它,绝不能放它走,它是雪山冰狐,放走它,我们将背负着整个道与妖之间的羁绊,被世人唾骂,为师不答应。”
她的师父一向如此不可理喻,对妖执着,冷血无情,就因为这样才会世世代代人与妖不能和谐共处,充满杀戮,为什么就不能放彼此一条路呢。
她缓缓地站起身,一字一顿,“您就是为了自身的利益,连收养我也是一样,就是为了您所谓的人间大义,根本不把妖的命放在眼里,师父....”她声音颤抖,流下两行泪,“这是弟子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了,弟子要带阿泽走,我与它一道一狐挺快乐的,我从没有感受到的快乐,他即便一直是只小狐狸的样子陪着我也挺好,最好是化作人形陪着我,您就让弟子任性一回吧。”白玉晨说完便朝着门外走。
“你当真执意要留它?”柳季的声音传了整个道馆,白狐也听到了。
白玉晨依旧迈着步子,脸上绽放出微笑,“是,弟子从未求过您什么,弟子请求您,留它一命,或者放我走。”
“白玉晨!你当真要跟为师过不去吗?他是妖!”
“对,一只尚未化作人形的妖,毫无害处的妖,我就要带那只妖离开。”
“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为师会不知道?你以为你隐藏了它的气息它就不是冰狐了吗?”
白玉晨沉默了,她怎会不知,就算有那位仙人的法术,但也还是逃不过师父的眼睛,柳季就是这样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柳季希望能看到一个令世人骄傲,令他骄傲的弟子,也许白玉晨做不到了,要让柳季失望了,她做不到柳季心中完美的弟子,柳季不允许他的人生中有任何的污点包括他的弟子。
这场争执无了生气,谁也没有再说话,也就是这安静的一刻,染红了冬天的雪。
白玉晨是被柳季一掌打出馆内的,她被一掌打飞,眼睛含泪的看着柳季,心里道:师父,做出选择吧,放弟子走吧,弟子真的累了。
冰泽见到白玉晨受伤,挣扎着跳出洛玖怀抱,跑到她身边,轻声喊着她:“白玉..”
白玉晨踉跄的站直身子,看着地面上的冰泽摇摇头,“无碍。”又抬头看了眼走出馆内的柳季,“我敬您,尊您,但是我做不到滥杀无辜,何况它还是一只尚未化作人形的妖,我做不到让它惨死于你们手中,还请您放我们走。”
柳季怒斥,“白玉晨!你是这个道馆的未来,为何不能替为师考虑,你若留着它,怎么和道馆上上下下几百号人交待,他们虎视眈眈盯着你多久,你可知!”
“弟子知道,您将我抚养长大,教弟子做人,可您为什么非要不顾一切执意要杀一个未化作人形的妖呢!”
“因为他是雪山狐妖!”柳季走近,“千年前的人妖大战不用为师再和你讲一遍吧,你难道还不知为师为何要执意杀它!”柳季颤抖着指着地上的白狐,一字一句道,就好像这一切都是冰泽所做的一般,将几百年的恩怨全都扣在一个刚接触人类的白狐身上,它们雪山冰狐,就应该背负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