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是正明楼打擂的第二场赛事——伏羲派与太和派之争。雅座里上官云风正陪着诸位掌门和一些达官贵人看得起劲,唯独恒空一言不发。
“你今天怎么这么沉默?”上官云风在与散身道人谈笑风生后,终于注意到了异样的恒空。“身上还是不舒服?”
“没……好多了。我在想一件事……”恒空面色严峻,“风哥哥,咱们镖局,有没有承运过皇宫里的贡品?”
“呃……贡品嘛……”上官云风略带迟疑,“一般都是兵部或者上贡国自己承运。你问这个干什么?”
恒空从上官云风的反应中已经知道了什么,于是便随口扯个谎道:“没事。就是瑶玉上次丢了一个毗八国的手串,她说是御赐的贡品;我想有没有渠道帮她再弄一个来。”
“呵呵,你小子,对她也真是上心。不过她现在难得柳尚书的宠了,在你这里找到安慰也算她的福气。”
“什……什么意思?”
原来自从那次上官云风把昏迷的恒空从瑶玉家接回来后,恒空就再也没见过瑶玉。他不记得自己在瑶玉家经历过什么,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一觉醒来就满身淤伤,像被人打了一样。云风给他请大夫开了方子,他每天都要泡两个时辰的药浴,这才慢慢恢复过来。不过神奇的是,他的内力似乎恢复了很多,这段时间也没再犯过延年丹的郁症。只是他给瑶玉写的拜帖,都被她以服侍尚书为由回绝了。因此,他一直以为瑶玉还在受柳成邦恩宠。
“前些日子许知州摆了筵席,你那会儿还没好就没去——就是因为他女儿许飞鸢被万岁爷纳妃,聊以庆贺。筵席上许知州给柳尚书介绍了一个新的舞女,才十五岁,柳尚书可是喜欢得不得了。”
联想到瑶玉可能也是在这么大年纪就被送给了柳成邦,恒空心中一阵酸楚。“万岁爷纳新妃,这胖老头也纳新妃啊?十五岁……他比万岁还厉害呢?”
“哎!嘘嘘嘘!又胡乱说话!”云风瞪他一眼,转而坏笑道,“瑶玉让你独占了,开心么?”
“开心。当然开心……”恒空嘴上念叨着开心,心中却怅然若失。上次在瑶玉家到底发生了什么?既然她已经不受宠了,为何不愿意见自己?难不成是因为……延年丹?“三弟四弟还在白月山吧?”
“嗯,应该还在练功。”
“我想回去一趟看看大舅舅,顺便问候一下师兄弟。”
“现在去?来不及吧。过几天第三场比武,你肯定得在。能折回么?”
“唔……那算了吧。我给他们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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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空其实在惦记着找赵彧。“贡品……延年丹会是哪儿的贡品呢?三弟去过的国家多,对各国贡品的情况肯定有所了解,没准他能知道弄延年丹的渠道……诶,对了,他先前去沙瓦国,是为了运什么东西?”
比武结束后,恒空没有回北府,而是偷偷去了镇武驿馆。他将半年前的行镖记录仔细翻看,终于找到赵彧承运的那一趟镖。
“奇怪……”恒空用手指在那一页上划拉着,“这镖车在云方卸了一次货,怎么在贝都又卸了一次货?‘沙瓦国佛像’……云方卸了两尊,贝都卸了一尊……这要是两个雇主的货,应该分开来记;要是一个雇主的货,为什么第二次卸货没有验货人?那肯定是入仓了。”
他又去翻贝都货仓的入仓记录,发现赵彧在贝都卸货的那一日并没有货物入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