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青岩怎么也想不到,丢了十几年的徒弟此刻正坐在自己家中。许冠峰和朱立青见到丁青岩进得门来,站起来面面相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二师……兄?”丁胜率先打破沉寂,“二师兄,真的是你!”他激动地奔上前去,揽住许冠峰的胳膊。“你,你好像没怎么变嘛!就是,就是看着成熟了许多!”
“丁胜?”许冠峰却认不出面前的少年郎,他分辨了好一阵,“小师弟?诶呀,都这么高了!”
“峰儿?”丁青岩终于开口唤了许冠峰的名字,“唉!快坐快坐!你看,我这……呃,这位是?”他注意到许冠峰身侧的人。
“丁先生,一别二十四年,可还安好?”朱立青给丁青岩作了长长一揖。
丁青岩愣了愣,脑中飞速回忆二十四年前的自己;随即他听到双耳一“嗡”,竟然紧张到耳鸣。“啊!太……”
“丁先生!丁先生……”朱立青怕他说漏嘴,忙跨过许冠峰扶住欲下拜的丁青岩。“弟子回来拜谒恩师,老师快请坐。”
“好,好……太……皇……您,您也坐……”
朱立青点点头,却没有立即入座。他看到墙壁上悬挂的《青山图》,愣了好一阵。“没想到这么多年,丁先生竟然还珍藏着这幅画。”
“此画乃先皇所赐,虽出自邠王爷之手,却意义重大。先皇常用此画来激励朝臣,让大家不要忘却上明曾失去的东西。我将它挂在这里,使家人与弟子随时参悟,让他们学会居安思危。”
“好,好啊!”朱立青这才坐下,“没想到丁先生虽隐居世外,仍心系国家。看来我这一趟,可是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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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默默地吃着午饭。丁青岩表情凝重;三娘也看出朱立青身份不一般,因此便不敢说什么。一吃完饭,就带着丁胜收拾好碗筷退下了。
“娘,二师兄带来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三娘惴惴不安,“我这胸口怎么跳得厉害……二十四年前……他该不会是……”
“是谁?难道,是比大师兄来得还早的师兄?”
“哎,你小孩子家别乱打听……去,回你屋去。”
“哦……”丁胜撇撇嘴。
三娘心有余悸,来到隔壁的房间偷听那边的人在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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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太子……啊……皇上,草民失言,草民该死!”丁青岩向朱立青跪拜。
“不必不必,先生快起来。”朱立青相让,许冠峰把丁青岩扶起。“朕本就是微服出宫,先生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礼。”
隔壁的三娘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还是被惊了一跳。
“皇上亲来草民寒舍,草民不胜感激……”
“先生请坐。朕带着许爱卿前来,实在是有求于先生。现今身着微服,未带宫人,也是将先生当作悌己人来看。先生若是仍恪守君臣之礼,便是见外了。”
“不敢,不敢。”丁青岩松了一口气,“不知皇上有何事?草民定当尽力而为,万死不辞。”
朱立青看向许冠峰:“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