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叶知县!”卯落泉挡在云儿面前气愤道,“知县这才是胡乱判案!”
“大胆!汝先不肯受押,又要本官速判,继而不服判决。本官忍耐再三,念在汝二人均考取功名,日后能成栋梁,已经从轻发落了!汝却不思悔改,咆哮公堂!既如此,那就给汝再加二十笞!左右,给状元公去衣,行刑!”
叶知县扔下八支白头签。公差把卯落泉拿住按在地上,掀开衣裤。云儿捂着脸不敢看,口中哭喊着“别打”,耳中却听得荆条噼啪的清脆之声。纵然武功再高,卯落泉也不敢在运功抵抗,只得咬牙忍耐——他不怕自己受刑,只怕这些公差伤了云儿。受了约二三十下,衙外围观的百姓突然骚动起来。
“叶知县!叶知县留情,留情啊!”一个人一边高叫,一边努力往前挤。
“何人在衙外喧哗?”叶知县问。
“回知县,是镇武镖局总镖头、云门掌门上官云风。”差役答。
“传上来。”叶知县挥挥手。
待云风上堂,卯落泉那四十笞已经挨完了。
“唉呀!”云风心疼不已,忙掏出一张银票,让差役递给叶敬先。“叶知县,是在下管教不力,让门下弟子惹是生非了。求知县看在上官某人的薄面上,莫再生气。剩下未罚的数目,在下愿以钱赎。”
叶知县戴好眼镜,拿起银票仔细看看,点点头。“左右,让他二人签字画押。”
“谢知县宽宥!”云风给叶敬先做了长长一揖。
从衙门出来,云风直接把卯落泉拉上了马车,对孤零零的丁虚云不管不顾。恰逢丁胜找来,自把妹妹带走。
“遇到这种事先找我呀!你上什么公堂?你上过公堂吗!”云风气个够呛,但他还是取出个蒲团,好让卯落泉跪坐着。
“让少爷破费了。”卯落泉额角还挂着汗滴,怏怏地回道。
“还惦记着丁虚云?以前子旷说了几次我没在意,真没想到……你比子旷还让人费心!哎呀……”云风拍着自己脑门想冷静下来,“你不会也和子旷一样,练不了功了吧?”
“哼。”卯落泉冷眼看着云风,“这么离谱的事,少爷也会信?”
“那你说说,什么情况?”
“绝风派,十有八九是绝风派,想做局把我告上衙门。要么让我被扣押,要么让我挨打。总之就是要云门明日无法正常打擂。”
“一群阴险小人……”云风咬牙切齿,“我来晚了一步啊!子霈明日,还能打擂吗?”
“能。呵,恐怕要让绝风派失望了。这点伤算什么,还不及师父打的十分之一。”
“我看你这伤也不浅……”因为云风给了钱,叶敬先便叫大夫在公堂上给卯落泉做了简单的包扎。但禁不住马车颠簸,卯落泉的裤子上还是渗出了点点血迹。“子霈,不行的话别坚持……虽然我也想云门赢,可,可如今这种境况……你要是落下病根,我还有什么脸去祭拜伯父!”
“已经上了他们的当,再输给他们……我才是没脸见师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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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儿跟着丁胜回到凌溪馆,却扭扭捏捏不肯进屋。
“哥……”她依旧挂着泪痕,“你别跟爹娘说啊……”
“不说?怎么可能!你丢了两个时辰,我们一大家子都在着急!快,快回去好让他们安心。”
“哥……”云儿拽着丁胜不让他走,“我上公堂了!”
“啊?你刚是从县衙出来?”
“嗯……”云儿又忍不住流下眼泪,“爹娘知道肯定要骂我……”
“怎么回事啊?”
云儿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丁胜听说妹妹是因为卯落泉上的公堂,立马决定帮她隐瞒。
“可是,可是你失踪这么久……找什么理由呢?”
“就说……啊!就说,我遇到那位‘大师兄’了,被叫去说了几句话……爹娘总不敢追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