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似在回忆,“算,也不算。霜痕和隐光的锻造者,是温家的二姑娘。”
“哇!真的吗?”云儿赞叹不已,“没想到,我竟然有幸能见到温剑!温家先祖可是锻造尚方宝剑的巨匠啊!要是什么时候再能见识一下潘刀和万俟镖就好了……”
“那你今天,可是走了大运。”卯落泉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万俟镖递给她。
云儿惊讶得合不拢嘴。“天哪!这是真家伙?”
“嗯哼。”
云儿看得爱不释手,最后依依不舍地把它还给卯落泉。“好了,现在只差潘刀,我的人生就圆满了!”
“哈哈哈……诶,你没见过潘刀?”
“那怎么能见到,潘家不是只给官家打刀吗?”
卯落泉一扬眉。“武帮会上,你们丁记武馆的大弟子,用的就是潘刀吧?我应该不至于看错。对了,你这个大师兄,是什么来头?”
“啊!”卯落泉冷不丁盘问起朱师兄,让云儿不禁着慌。“那是……那是他借的刀,他就是个富绅而已……”
“哦……我想也是了。想必是元正的刀吧。”
“嗯嗯,是吧……”云儿忙表示赞同。“嗯,还是,还是你的剑更漂亮。”
“哦?哈。”他笑笑,又透露出些许苦涩。“他们说,二姑娘造的剑,不是真正的温剑。你是专精人士,你来说说,它的品质如何?”
“我,我……泉哥,你太抬举我了……”她担心自己水平不够,却也不好意思拒绝。“我就发表一点浅薄的见解吧。跟水墨庠里的藏剑比较来看,霜痕的锻钢技艺绝对属于上乘;更兼外形大气、线条流畅,说实话我很难想象它竟然出自女子之手……我能感觉到,它的设计者从设计伊始,心态就不同寻常。她不单单为了打造一把武器,更是想通过这把武器来证明自己,让自己名扬天下,跻身锻造巨匠的行列。应该说……她是有野心的。”
“野心!没错!”卯落泉突然激动起来,“你说得太对了。是野心,她想承袭温剑正统。只可惜……”他苦笑,“只可惜她所托非人,将霜痕交给了我。我不擅长用剑,更没有一套成型的剑法。以至于到现在,二姑娘的声名都无法远扬……”
云儿撇撇嘴:“恕我……恕我不能苟同。如果说霜痕在你手上没能出名是因为你不常用剑,那盟主的隐光又怎讲呢?最终名扬天下的是盟主的剑法,却不是隐光。”
“如此说来……难道二姑娘真的不配承袭温剑正统……”卯落泉神情落寞。
“她的技艺已经炉火纯青了……也许温家有更厉害的人物吧?”
他摇了摇头。“她离开天工府后,尽管天工府仍然打着温剑的旗号,却再也造不出能担得起‘温’字的剑了。”
“离开?她去哪儿了?”
他扭头看向她,欲言又止。良久,他缓缓道:“霜痕和隐光……是她的遗作。”
“啊!”云儿小声惊叹。他称她为姑娘,想必她的年岁也不大。年纪轻轻就有这般造诣的人,却红颜薄命。
“上次你不是建议我去天工府问三师弟的剑嘛。我当时说太贵,其实只是托辞。真正的原因是,天工府根本不会接上官家的单,哪怕我们只是上官家的门下弟子。”
“为什么?温家二姑娘不是还给你们做剑了?”
“霜痕隐光,乃至锁龙锥,都是二姑娘带给上官家的。她对上官家有多好,在她离去后,温家就对上官家有多憎恨。”卯落泉长叹一声,“唉!令人痛心的故事,不说了!”
“她到底……跟上官家是什么关系?”
卯落泉拿出酒喝了一口,徐徐道:“她……说她是上官云风的恩人,也不为过。”
话里有话,但很明显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云儿从没听过他直呼上官云风的名字,只隐隐感到上官家暗潮涌动,似乎并不如表面这般风平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