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急。”万俟钰若无其事地拍拍他,“也就是刚才,我刚悟出来卡在瓶颈的缘由。你要不要听?”
上官流顺了好一阵气,方才抚平情绪安静下来。“你说……”
“我看这整本书里,根本没提到童子身。所以我一直有所怀疑,练功者必须维持童子身吗?练的真气,也必须是纯阳的吗?会不会是咱们理解错了,金丹引练的根本不是至阳真气?”
“没提到?不可能!我们上官家世世代代都这样练过来的。是不是被你涂掉了?”上官流哗啦啦翻起书页,看到那些刺眼的墨块更是烦躁。“被你涂掉了,都被你涂掉了!你现在在这里大放什么厥词!”他气得把书甩到桌上。
“这种关键的字眼我怎么会涂掉?”万俟钰把书拿起,“就是因为你们家世世代代都这样练,所以很多口口相传的东西并没有在书中体现。我也仔细想过,如果真的需要维持童子身,那这书里写的很多心法都是矛盾的。除非,除非把足太阳膀胱经封闭了,把至阴真气都锁在这条经脉的穴道里。”
“封穴?闭脉?这又怎讲?”
“真的,你看,你看这里!”万俟钰翻到某一页指给上官流,“如果不封穴,又要维持童子身,你告诉我这里怎么通!”
“这……这都是后六重了,根本练不到。我祖上也没有练金丹引超过四重的,他们都只练到弱冠就婚娶了。而且婚娶之后,功力的确会大大减弱啊!”
“功力减弱跟婚不婚娶没关系,只是单纯地因为不练功了而已。婚娶就是个偷懒的理由。”
“你又没见过我祖先们是怎么练功的,怎么能这么恶意揣测他们?我家可是出过好几个状元,给朝廷立过不少汗马功劳!不然你以为丹书铁券是怎么来的?”
“能不能就事论事?我在说金丹引,你又扯什么祖辈的功劳?后六重练不到就不练了?你不是立过誓,终身不娶吗?都终身不娶了,还只练四重功?”
“这……那也一定是你说的要闭脉封穴。我宁可试试闭脉封穴,也不愿拿童子身做赌注!”
“哼……这本书的谬误这么多,我这一年找了多少参考,都给你有理有据地圈点出来了。你却敝帚自珍,固步自封,反怨我有所涂改。行!你想按照原版练,我这就把涂掉的内容填补出来!”
“填补?涂成这样了还能填补?”上官流使劲戳着金丹引。
“不能保证一字不落,也能给你填上个十之八九,行吗!”万俟钰没好气。
“你都背下来了?”看他这么笃定,上官流将信将疑。
“多联系上下文,再学会动动脑子。不是什么知识都要死记硬背的!”万俟钰瞪他一眼,提起笔来不再理会他。
万俟钰只用了七天,就把涂掉的部分重新填补了回来。填补之余,他还添加了关于闭脉封穴的批注。“你不是喜欢封穴吗?那就让你封,爱封多久封多久……”
于是,一本杂糅着旧辞和新解的《金丹引》便交到了上官流手上,并由上官流重新题名曰《金阳诀》。这本书虽然添加了一些精华,却没有去掉糟粕,仍是一本前矛后盾的未完本。而“童子身”和“闭脉封穴”则成了全书的补丁,勉强能够补上几乎所有的谬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