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贝都花?我——”夜雪正有一肚子理由要反驳,却被恒空摆摆手制止了。
“听我说完嘛……我跟袁公子提起你要退出股东会,他还让我来劝你。说现在一切刚铺垫好,马上就是要丰收的时候了;你这时候退出,恐怕有不小的损失。我就跟他解释了你的难处,他深表理解。所以你看,他这是按照明年武帮会的估值给你算的分红,我们可都没这么多。”
“你的意思是要我谢谢他?”
“倒也不必言谢。他收了你的那份股,现在是武帮会的大股东了。”
“啊?你不当大股东了?”
“我没钱收你的股份啊……谁让人家是贝都只手遮天、呼风唤雨的袁公子呢。”
大股东的位置就这样拱手让了人,夜雪对恒空略感歉意。“那……等于说,武帮会也是别人的了……”
“还不一定……姐姐,你没想过以后怎么办?这些钱就算取出来了,你要怎么经营呢?我刚才不让你取出来,是因为取出来容易,想让它保值就难了。”
这确实是夜雪发愁的事。她虽然名义上是镇武镖局当家的,却不善经营。镖局的账,全是云风替她理的;她自己也只是私存了一个小金库罢了。夜雪绞着辫子梢:“你讲话……怎么越来越像三哥哥了?叫人听着头疼……”
“有不头疼的办法啊!姐姐招个能理财的佳婿不就行了,何必都要亲力亲为呢?”
夜雪立时想起令她生厌的卯落泉。“不行不行!我不招婿!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跟我一条心?盯上了这些钱,哪日把我杀了,恐怕都没人知道……”
“那咱不招婿……找个门当户对的,怎样?”恒空试探道。
“门当户对的?我都这个年龄了,哪个门当户对的愿意提亲呢!”夜雪气不过,故意说些丧气话。
“这是哪儿的话……袁公子,可是托我问你的意思呢!”
“啊?”夜雪深感意外。“他还没娶亲?”
“没呀!袁公子日理万机,自己的事都耽搁了。”
“可是他想要什么样的没有……你之前那个姨娘,不就是他给你物色的吗?”提起媚儿,夜雪不禁透出些鄙夷之色。
“姐姐还真说错了。袁公子虽是做这桩生意,但行业里有规矩,自家的货不能动。况且袁公子志趣高雅,不好女色,平日里只好诗画。”
“哦,怪不得还没娶亲。只好诗画么……是够无趣的。”
“姐姐不是也好诗画么?怎么说人家无趣?”恒空不服。
“呵……当我不懂这些纨绔的心思?什么吟诗作画,不过是附庸风雅,有几个真心喜欢?还不是为了骗姑娘?”夜雪看恒空的眼神略带讥讽意味,“你们的心思,终究都在美人身上。”
“姐姐这就太瞧不起人了……”恒空陪笑道,“你这样评价我可以,但袁公子绝不是你认为的那样,他有的是理想抱负、鸿鹄之志。这样的人也许是无趣,但他的气概又吸引了多少追随者呢!他可是,贝都商界的枭雄啊。”
“我,没那么多精力和能耐去攀附枭雄。”夜雪态度依旧淡漠。
恒空见磨破了嘴皮也打动不了她,恼得牙根直痒痒。“姐姐,要我说,你随我去贝都见他一面,或者让黛墨替你见也行。中不中意的,那时候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依你。你若还不喜欢,我就再也不提,如何?”
夜雪眼神呆滞,已经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好吧……容我,准备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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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每次出门只带着黛墨……我也想跟着姑娘!”朱脂一面替夜雪收拾行囊,一面蛮不高兴地撅起嘴。
“你也跟我走了,这上官府谁守着?”
“姑娘是信不过尚福?”朱脂手上熨烫着衣服,嘴上也没停,“说句不好听的,姑娘还没管事的时候,尚福都替老爷管家几十年了,从没出过岔子。现在反倒要姑娘担心?”
“哼,你这丫头,好厉害的嘴。”夜雪瞪她一眼,“行吧,那你跟我们一起去。”
朱脂这才笑了出来:“好姑娘,我一定好好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