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娘让你来,就为了说这些?”云风端起茶碗,浅吹滚烫的茶汤。
“嗯……”朱脂立在旁边,唯唯诺诺。
“她心里怎么想的,跟你说过么?”
“没有……她总是跟黛墨嘀嘀咕咕的,不怎么跟我说……”
“那你看她的态度呢?”
“态度么……我看着不太情愿。但她最近好像在犹豫,似乎为了……为了……”
“嗯?”
“似乎为了财产,或者权利什么的……她总想从少爷手里把镖局弄回去。”
“噷噷……”云风的表情就像在看笑话。“嗯行,我知道了。”云风喝着茶,没再说话。
“少爷……”朱脂不肯走,依然候在旁边。
“在我府上,该改改口了吧。少爷少爷的,好像谁的老子还活着一样。”
“哦,爷……”
云风放下茶碗,靠在椅背上搓起老蜡佛珠。他抬眼瞄了一下闷闷不乐的朱脂,道:“你现在还不走,等晚了姑娘问起来怎么说?”
“就说爷忙嘛,回来得晚,我一直等呢……”
“哼……叫你等了一下午,饭也不让吃就打发你回去,那我也太没良心了。”云风起身,“先吃饭吧,吃完让剪月送你。”
朱脂这顿饭吃得如同嚼蜡,一点滋味都尝不出。直到下人来收拾饭桌,她也不过动了三五口。
“朱姐姐?”剪月踏进门来,见炕桌上剩了大半的饭食直摇头。“感情是我们府上的饭菜不合您胃口啦?”
“哼!”朱脂一把拽下腰间的鞭子,捋着重新盘了一遍。“你家爷让你来送我走?”
“啊?是么?”剪月挠挠头,“我没听他说呀!”
“那你来干什么的?”
“找你说说话,不行?”
“你跟我有什么好说的……”朱脂瞪他一眼,下了炕穿好鞋子,做出要走的架势。“你家爷睡下了?”
“还没。弄花刚烧好水,准备伺候爷洗脚呢。”
“啊……”朱脂心道还有机会,把鞭子和外衣解下扔给剪月,“给我收好了,我去跟爷道个别。”
朱脂来到云风的卧房门口,正碰见弄花端着水盆和一众香品准备进门去。
“花大哥别忙呀!”朱脂叫住他,笑嘻嘻地凑上前去抢他手里的东西。“我来,你去歇着吧。”
“哎哎哎?”弄花怕水洒了,只能由她抢去。“朱姐姐是客人啊,怎么能干这些?”
“你这话说得,好像两个上官不是一家人似的。”朱脂翻个白眼,“我有事要跟爷说,啊!走走走……”她一扭屁股,把弄花拱出三步外。
云风正在灯下查阅资料,余光瞥见朱脂悄悄地溜了进来。只见她蹲在自己脚边,把水盆和香品轻轻放下,熟练地撸起袖子为他脱去鞋袜。云风假意不知,继续翻看手里的书本。等洗完了,朱脂自去把水泼掉,又回来给火盆添了炭。然后跪坐在脚踏上,把云风的脚抱进自己怀里,一边擦上香膏一边按揉起来。
“噷。”云风轻笑,“你这是唱得哪出?”
朱脂扭捏道:“一年多没见爷了……总想着为爷做点什么,可总也使不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