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嘴角微微勾起：“听你安排。”

程艳冰心中窃喜，感觉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她盘算着，等车子修好了，找个借口再请沈毅吃饭，顺便看一看电影，一来二去，关系不就更近一步了？

“明天周五，是你参加工作小组的日子吧？”程艳冰状似随意地问道。

“是啊。”沈毅点点头，“你们在江市机械厂的进度怎么样？”他关切地问道。

“还行，江市机械厂的人挺配合的。”程艳冰语气恢复平静。

“我看了他们几年的财务报表，”程艳冰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姿态，“主打产品农用设备销量下滑严重。为了保证市场占有率，他们就降价，利润自然就缩减了。”

沈毅淡淡地“嗯”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其他产品呢？”沈毅问道。

程艳冰顿了顿，继续说道：“主要是代工模式，接的订单都是OEM，含金量低的再加工半成品。”

“那也没什么利润啊。”沈毅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

“可不是嘛，所以就亏损了。”程艳冰叹了口气，“不接单吧，一大群人要养着；接单吧，也亏。形成了死循环。”

“这些都只是表面现象。”沈毅意味深长地说。

……

第二天，沈毅和程艳冰准时出现在江市机械厂。

张俊文今天没来，据说单位里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沈毅也不在意，径直去了财务室，调出厂里近几年的报表和销售数据。

数据摊开在桌面上，如同病人的心电图，衰败的趋势一目了然。

虽然每个月的下滑并不明显，但将半年的数据进行对比，便能清晰地看出江市机械厂的颓势。

“机械厂的销售负责人是谁？”沈毅翻看着报表，头也不抬地问。

“陈家荣，销售总监。”程艳冰坐在他对面，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的。

沈毅点点头，起身去找这位陈总监。程艳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规律。

陈家荣的办公室不大，布置得也简单，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显得有些凌乱。陈家荣本人更是让人不禁大跌眼镜，矮个子，瘦身材，背还有点驼，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能叱咤风云的销售总监。

“陈总监，目前我们机械厂的产品销售趋势如何？”沈毅开门见山，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陈家荣搓了搓手，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两位领导，报表你们也看过了，情况确实不乐观。这几年整个行业竞争激烈，我们也是……”

“详细说说。”沈毅打断他，将报表扔到他面前，“我看了几年前的数据，市场占有率可是第一，怎么现在下降了这么多？据我所知，国家发了文件，说是要大力推广以旧换新，补贴农机发展，加上这两年国家出台的其他一些扶持政策，厂里的效益应该不错才对。”

陈家荣脸色一僵，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领导，这个……这个事情，我真不太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难道还有什么事隐瞒着我们？”程艳冰瞟了陈家荣一眼。

“2年前，我们新研发的农机上市后，曾经受到市场的青睐，可不到三个月，就忽然出现了一个对手，一家新成立的公司，也退出了跟我们新产品非常类似的农机，而且价格比我们低20%。 我们的利润才18%啊。这完全没办法打。”

“哦？”沈毅听到这里顿时来劲了，“非常相似？是什么个相似法？”

“功能几乎一模一样，而结构、外形都很像。”

这就奇怪了，哪有这么多巧合，这里面肯定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