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怀安滚落在地上的人头怒目圆睁,死不瞑目,大抵是怎么都想不到肃王竟然会在青天白日之下闯进他的府邸直接拔刀杀了他。
肃王擦拭掉斩魂刀上的血迹后,拎着贺怀安的人头进了宫。
一路上,他白衫迎风,雪色锦服衬得他如天神一般,但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危险冷冽气息和他手中拎着的人头,让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肃王行至皇宫门口,刚将佩刀交给门口的守将,就与从宫里出来的燕王不期而遇。
当燕王看到杀气腾腾的贺云霆以及他手中那还滴着血的项上人头时,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席卷全身,有一种咽喉被扼住的窒息感。
“你、你、你、你、你竟然就这么杀了璟王,不,杀了贺怀安?!”
贺云霆像盯死人一般盯着他。
“惹本王不快者、对本王的人心思不纯者都该死。”
燕王闻言,瞬间瘫软在地。
不知是被贺怀安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吓到还是被因自己觊觎人家的妻子吓到。
贺云霆淡淡瞥了一眼被吓破胆的贺思成后进了宫门。
一路上,所有宫人看着浑身寒气、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般的肃王,均伏跪于地,大气都不敢出。
行至熹贵妃所在的冷宫门口,肃王一脚踹开殿门并对着殿内仅有的两个宫人说了句滚出去。
宫人连滚带爬跑的极快。
肃王将贺怀安的项上人头扔到熹贵妃的脚下。
熹贵妃先是怔愣一瞬,随即发出绝望的悲鸣。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响彻冷宫。
肃王无视她的绝望崩溃,薄唇微掀。
“熹贵妃,哦不,你已被褫夺了封号,唐锦画,这是你和璟王,哦不,和贺怀安以及贺怀安一党这些年对本王背后放冷箭的后果。”
“只因本王战功赫赫,你们就处心积虑的想除掉本王。太子的身体与常人无异之后,你们又迫不及待的买凶杀他。”
“你们居庙堂之高不仅不忧国忧民,还贪墨军饷,让无数兵将在战死沙场时还饿着肚子。”
“京都那些罪大恶极的死刑犯在行刑前尚且吃饱喝足,而为国战死的无数兵将在临死前竟是食不果腹,多么令人寒心!”
语罢,他勾唇冷笑,眸中迸发三分疯狂。
“最后说一句,本王并没有死孩子,而你却死了儿子。”
言落,肃王扬长而去。
他那最后一句话无疑是压死唐锦画的最后一根稻草。
库房不翼而飞还可以重新敛财,私库赔光了也无妨,就算背上杀太子、杀亲王、杀皇孙的污名也可以洗白。
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正反,无非是立场、地位与权利的博弈。
正义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谁笑到最后谁就是绝对的正义。
只要璟王登基称帝,这些事儿全都不是事儿。
但现在,璟王死了,她永远翻不了身了。
唐锦画不仅人财两空,还要遗臭万年。
况且,死的还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这些年呕心沥血栽培谋划的亲儿子!
体内烈毒的折磨让唐锦画吃不好睡不好,本就精神恍惚的她应对着这两天接二连三的糟心事儿已经让她的精神和身体到了极限,如今又亲眼目睹亲生儿子的人头滚落在脚边,承受不住打击的她状若癫狂的大喊大叫。
仅有的两个宫人被杀气腾腾的肃王吓得蜷缩在冷宫外的墙角瑟瑟发抖,也不愿进去安抚貌似已经疯了的唐锦画。
肃王从冷宫出来后直接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皇帝高声厉喝,愤怒到了极致。
“肃王!朕都将他贬为庶人了,你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贺云霆心脏传来细密的疼痛。
“父皇,我和他之间,究竟是谁在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