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希雅本想问:你们璃月不是最讲究契约的公平性吗?但这个契约,双方提出的条件似乎并不是很对等。
可她转头一想,这本来也就是自己疑心重了一些,对方说不定真就确实没有这个想法呢!
这么想着,迪希雅也就点头表示自己没有意见:“那就这样吧。”
钟灵从善如流地开口:“既如此,契约已成,食言者当受食岩之罚。”
虽然这话说不说都行,但钟灵觉得,都离开璃月了,多少要给自己的生活弄出些仪式感。
迪希雅对此没有任何意见,人嘛,总是有各种独属于自己的小习惯,只是在契约成立的时候强调一句,那咋了?
她看了看钟灵,率先迈开步子:“我们快回去吧,免得小姐等急了。”
果不其然,已经有些着急的迪娜泽黛一看见迪希雅和钟灵回来,就用矜持中带着些迫不及待的步伐迎了上来。
看着迪娜泽黛有些纠结的表情,迪希雅莞尔一笑:“放心吧小姐,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矛盾,谈得还挺好的。”
而钟灵面对迪娜泽黛求证的眼神,也是没有任何搞怪的心思,很给面子地对迪希雅的话表示了肯定。
迪娜泽黛松了一口气。
钟灵看了看这四面露天的环境,忽然觉得就算路过的人很少,一直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聊天、之后可能还会聊的小吉祥草王,好像也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于是她果断开口:“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再聊?”
对此,迪希雅给出了炽鬃之狮の肯定。
几分钟之后,普斯帕咖啡馆…
代理店长恩忒卡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带着迪娜泽黛和迪希雅进门的钟灵。
恩忒卡:家人们谁懂啊,原本以为只是个爱做手工的小姑娘,没想到已经能主动帮我拉客了!
对此,坐下之后的迪希雅反而是三个人之中最不自在的。
“我说,钟灵小姐,这是…”
钟灵面色如常:“无妨,大概是近日我来的次数有些多,恩忒卡小姐担心我的牙齿状况。”
迪希雅沉默,她都这样说了,自己难不成还要追究下去吗?
迪娜泽黛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收敛。
“这么多天以来,我都很少有看见迪希雅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迪希雅无奈,平时她就是个保镖,还能有什么理由对乖巧如迪娜泽黛小姐这样的保护对象露出那种表情?
“迪娜泽黛小姐,就别打趣我了。就算我能帮你遮掩,你的父母也不会放任你在外逗留到太晚的。有什么想聊的事情,最好还是早点说完。”
听到迪希雅的话,迪娜泽黛心头一跳,她终于想起来逃出家门除了散心之外的主要目的了!
“说得对。谢谢你,迪希雅。”
迪娜泽黛看向钟灵:“上次分别时,我和你约好了之后要多和你说一些小吉祥草王大人的事情,不知道钟灵你愿不愿意听?”
笑话,朋友送上门的情报不要白不要。
“当然,我洗耳恭听。”钟灵满眼期待。
迪娜泽黛斟酌了一下用词,在真正开始讲述之前,她先问了另一件事:“钟灵…我可以喊你小灵吗?总觉得连名带姓地喊,有些不太方便。”
“没问题。”早就习惯了被长辈们这么称呼的钟灵觉得这没什么好拒绝的。
迪娜泽黛松了一口气,她说:“小灵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的朋友想要求见小吉祥草王大人吗?”
“我虽然没有办法可以帮你们做到这件事,但,我总觉得,我曾经是「见过」小吉祥草王大人的。”*
钟灵歪了歪脑袋,疑惑溢于表面。
“那是我小时候。”迪娜泽黛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恍惚,显然,那份回忆对她来说,包含了许多许多。
“我因为生病,一年到头几乎所有时间都躺在房间里。”*
“虽然爸爸妈妈一直在努力给我治病,但我这副样子,不仅没办法交到朋友,就连在虚空里也接触不到什么知识。”*
迪娜泽黛语气含着失落,儿时的她,的确和累赘没有多大区别。
“小时候的我既没有梦想,也没有任何期待。”*
“有一次我发病很严重,许多天都处于半昏迷半醒的状态。某一天夜里,我醒来了,房间里一个人也没有,我真的好害怕,可我动也动不了,就连哭也哭不出声音。”*
“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声音,那个声音对我说:「迪娜泽黛,不要害怕,也不要哭了。」”*
说到这里时,迪娜泽黛一改之前的心情低落,眼里仿佛都有光。
钟灵了然,恐怕这就是那位小吉祥草王通过某种方式与她连接上了。
迪娜泽黛将当时和未知的声音的对话娓娓道来,提到自己所害怕的事物、讨厌的事情和喜欢做的事全部被对方点明时,她耳根都微微发红。
那个时候,对方问:迪娜泽黛,你有什么愿望吗?
彼时,尚为年幼的迪娜泽黛自知身体脆弱无比,即便真的有愿望,想要实现也不切实际。
所以她是这么回答的:愿望?我没有…因为我哪里都不能去,也什么都不能做。
那道声音很疑惑:咦,可你还是个孩子呀?孩子都有愿望的。告诉我你的愿望吧,说不定我可以实现它。
那,你能让我的病好起来吗?
年幼的迪娜泽黛鼓起勇气,将内心的希望告知,却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未知的声音说:对不起,以我现在的力量,还做不到这件事…
于是,迪娜泽黛问:那你…可以做我的朋友吗?
“之后,我就听到那个声音说:「好,我来做你的朋友。」”*
哪怕提及的事情包含着一些不好的回忆,迪娜泽黛脸上也始终挂着微笑:“生病那几天,我虽然身体很难受,但那个声音经常出现鼓励我,还告诉了我许许多多有趣的事。”*
“原来在我的窗户外面,是繁华的须弥城,在须弥城的外面,是茂密的雨林,而在雨林的外面,还有防沙壁、沙漠和整个提瓦特…”*
“后来,我终于挺过了这次发病,但那个声音却消失了。我把这件事告诉了妈妈,但她却说,这一定是因为我在做梦。”*
“做梦?”
钟灵有些疑惑,这怎么和做梦扯上了关系?而且听迪娜泽黛的描述,她的母亲似乎是毫不怀疑地信任这个结论。
“是的,因为须弥人…大部分时候是不会做梦的。大家都说,只有小孩子才有可能做梦,成年的须弥人就不会再做梦了。”
迪娜泽黛缓缓摇头:“但是我知道,当时的我绝对不是在做梦,因为那个时候,我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提瓦特」。”
“所以,你怀疑当时听见的声音是来自于小吉祥草王?”
钟灵不知何时摩挲起了下巴。
如果迪娜泽黛的猜想属实,那么草之神的权柄说不定就与梦境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