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星野小声嘟囔：“不就是一个广告嘛。”

“你知道你现在的机会，是多少小演员梦寐以求的吗？”

卓星野喃喃：“小演员也看不上拍广告吧……”

“是你看不上吧，”唐念心中失望，“在你心里只想拍电视剧，出名，当流量明星。”

卓星野撇过头，并不辩解。

好高骛远是人的本性，可真正让唐念生气的是，人有欲望却不思进取。

对于五年后的卓星野，唐念曾经抱过一丝幻想，希望眼前这个人经历过漫长岁月，不求行为上成熟，至少思想上可以成熟一点。

可现在她才发现，本性难移。

”我知道你想演《折戟》，但奉劝你一句，这不是你够得到的。“这是唐念做经纪人以来，说话最狠的一次。

果然，效果很好。

她看见卓星野的瞳孔骤然放大，神情错愕地盯着她。

目光凌厉，仿佛像警察审视犯人。

空气在此刻凝滞，周围的风都停了，任何东西动一动都是错误。

苏怡看出气氛糟糕，连忙打圆场：”念姐不好意思啊，星野他只是忘记回你消息了。“

”无所谓了，“唐念冷然道：”我不喜欢我行我素的艺人，请你另谋高就。”

一直以来，她对卓星野都足够容忍。

别家艺人的言听计从，毫无保留，在唐念这里通通对半打折。以至于到关键时刻，她这个经纪人连自己的艺人住在哪里，有什么亲朋都不知道。

仿佛连接两人的只有手机，如果手机丢了，就什么都没了。

唐念已然看透，也懒得再经营。

“卓星野，你不值得。”唐念眼里满是失望。

说完，扭头就走。

车尾消失在视线里，苏怡才上前一步，原本柔弱的妹子忽然腰板挺得笔直，说话也变得铿锵有力，像一株含羞草瞬间长成了一朵坚毅的梅花。

她说：“唐总这次好像真得生气了。”

她身边那个慵懒不羁的少年眼神也逐渐清明，神态肃然道：“我知道。”

“抱歉啊，如果不是我把你叫走，你们也不会吵架。”

“和你没关系，”卓星野目光坚毅，仿佛金石可破，“我先是卓子凡，然后才是卓星野。”

苏怡望着唐念消失的方向，迟疑道：“你说唐总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师父说过她是干净的。”

“我知道。可我收到消息，唐总在打听陶芝芝失踪的事，”苏怡似有犹豫，“那天她出现在大讲堂应该也不是偶然。”

卓星野眸色漆黑，深不见底。

苏怡叹了口长气，“我是真看不懂这位唐总的七窍玲珑心，不知道她那颗学霸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苏怡是警界新秀，外表软萌骨子里实则装了一颗女汉子的心。而领导之所以选中她配合卓子凡行动，也是因为这外表颇具迷惑性。

外人可能被她的演技欺骗，卓子凡却对她很是熟悉。知道她女汉子的内心里，没长弯弯绕绕的心眼子。

“我懂你的意思，干净不代表不知道。”卓星野眼底闪过捕猎者的机敏，“不过想从她嘴里套点消息，没这么简单。”

苏怡点点头：“总之你小心，千万别暴露身份。唐总上次故意使坏，让你试戏失败，可见不是娱乐圈那种人美无脑的人。”

“真不知道这唐总为什么这么做，如果你早点拍上戏，陶芝芝可能也不会失踪。”

苏怡着急，卓星野明白。但唐念的用意，即使她从未表明过，卓星野心里却也隐隐明白。

他沉着冷静地说：“我明白，我会尽快说服她让我拍戏的。”

两位卧底警察向阳而立，正午的阳光灼灼逼人，这一大一小的背影却如松木般挺拔而独立，宛若正义之路上的孤勇者，发出比太阳还耀眼的光芒。